袁伟拱手先走了。
齐瞻和温竹青稍微等了一会儿。
虽然只是个案子,但袁伟来提醒是一番好意,他们自然就不愿意连累了他,他现在是臬司衙门的指挥使,如此的通风报信,太张扬当然不好。
等了一会儿,从后衙出来。齐家的马车过来了,齐瞻扶着温竹青正在上车,突然恬姑和曲莲一起喊了起来:“哎哎哎,你们干什么?!”
齐瞻回头一看,就见跑过来了两个人,因为跑的太快,直冲着这边过来的,因此把两个丫鬟惊了,喊了起来。婆子们便忙上去拦挡。
不过齐瞻已经看到了,跑过来的人里有一个是徐炳明。
他就道:“没事,让过来。”
婆子和丫鬟就全让开了。
徐炳明只是因为看见了他们,因看着上马车了,担心走掉因此跑得快了点,过来了就道:“齐五爷,齐五奶奶,我们已经将状子递上去了。”
齐瞻一下恍然了:“原来刚刚敲鸣冤鼓的是你?”说着看了看跟着徐炳明的那个男子。
那男子更年轻,看起来十七八岁而已,同样也是读书人打扮,戴着书生巾。
徐炳明点头:“正是我和弟弟。”顿了顿道:“我父亲被族长威胁住了,族长竟然说,我们如果敢报案,就将我们全家逐出徐氏宗族”
他冷笑,眼圈都红:“我们家出了如此惨事,族长不是给我们出面做主,却威胁我们不得张扬,他们把脸面看的比我妹妹的性命还重要。”
齐瞻道:“你们是自己来的?”“是。即便是被逐出宗族,我们也要给妹妹讨回公道!何况,此事官府已经开始查了,我们自家人怎么能反而退缩在后面,不敢出声?”徐炳明说着,道:“齐五爷,齐五奶奶,你们来衙门是不是也为了
这个案子?”
齐瞻点头:“对,知府询问那天的详细情况”
说到这里,眼睛都直了。因为他看见从后面冲过来了几个人,而几个人正是昨天去食珍铺子威胁自己,被自己骂了一顿的那几个徐家族人。“徐炳明,徐炳贞!”五十来岁的徐家族人冲过来,因为齐家婆子自然上前拦挡,他们当然不能跟婆子撞一起或者纠缠,男女授受不亲呢,因此猛地刹住了脚,站在原地厉声大叫:“你们两个孽子给我过
来!”
徐炳明和徐炳贞转头一看,徐炳明就气的眼圈更红了,冷笑:“二爷爷,你们来晚了一步,鸣冤鼓已经击过了,知府大人也升了堂了,状子已经递上去了,案子接了。”
每说一个了,那徐家二爷爷就气得颤动一下,抖着手指着徐炳明叫道:“孽畜!你们不将徐家宗族放在眼里,徐家宗族饶不了你们!”徐炳贞年轻一些,脾气也更火爆一些,他也明显不像徐炳明那么柔弱,一说话自己先气的眼圈红,徐炳贞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徐家二爷爷道:“二爷爷,你尽可以将我们从徐家宗族中除名!因为我们不稀罕了!别的人家,宗族聚居,为的是有了事情之后,可以大家团结一起,互相帮忙。一个姓氏,一个大族群,一起齐心才能不被别人欺负,可想不到咱们的族人竟然自私到了冷血的地步!我姐姐死的
那么惨,徐家族人全然,没有为我姐姐出头鸣冤,对抗温家的想法,头一个想法居然是胁迫我们,不准出声!”
说到这里徐炳贞一样气的哆嗦:“可耻!你们作为徐家的子孙,应该觉着可耻!女儿生在徐家,多么的可悲!”“混账!混账!”一个族人听不下去了,因为婆子到底没有他们人多,他绕了半圈绕过婆子,冲过来扬起手就给了徐炳贞一耳光:“没大没小的东西!你枉读了诗书!眼里全然没有个长辈尊重,你不配姓
徐!”
说着反手还要再给一耳光。齐瞻自然是看不下去了,眼疾手快一伸手将那个打人的胳膊抓住了,冷笑:“说来说去不就是想给扣个罪名,把他们一家子赶出徐家宗族?你们这群人还要脸不要脸?人家十七八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你们不明白?族人家里出了事,你们先想到的是你们的脸面,不去为了自家人讨回公道,反倒比别人更狠的压制胁迫自家人,不准报官?这口气你们忍得下去,别人忍不了的还不行了?你算什么人啊?你
配当人吗?”
那族人气的晕:“混蛋,混蛋”扬着手还想打齐瞻。
因为温竹青在这边,所以齐家的小厮们就不敢过来,在外围。里面只有齐瞻一个男的,然后就是婆子丫鬟的。
温竹青看见齐瞻躲开了那族人的手掌,接着就想还给那个族人一拳,忙叫了一声:“相公!”
齐瞻的拳头顿住了。他知道温竹青为什么着急,读书人是不能打的,打了读书人是有罪的。尤其他还是个商人。
温竹青怕那个冲过来的徐家族人赖上了齐瞻,齐瞻没打他,他硬说挨打了,混乱间没看清楚的人多,加上徐家那边的人全都是读书人,若是异口同声栽赃齐瞻,还真的有点麻烦。所以温竹青厉声喊道:“姓徐的!你们到底要脸不要脸?!长辈尊重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自己的侄子侄孙?事情已经至此,温家二奶奶的案子,现行报案的是我和我相公,跟你们家的侄子侄孙也没有关系。你们爱惜脸面,不肯报案,由着自家的女儿被人欺负至死,你们也龟缩起来不敢出头,读书人的骨气叫你们都丢光了!你们真好意思一个个的顶着这张书生巾出来晃!身为一个人,连自己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