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这次昏迷,醒来之后,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了。这三天里,他持续高烧不退,两只脚都已跨进了鬼门关。亏得吕洞宾医术了得,每日为他渡气续命,又以药物调理,才把他救了过来。
眼下他家中遭逢如此大的变故,纵是他两世为人,也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只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再无值得自己留念的事物。
他初时醒来,整日浑浑噩噩。还好于睿和吕洞宾每日对他悉心照料,于睿见他醒来之后,总是魂不守舍,时常出言宽慰他,更是令他十分感动。
这两人跟他非亲非故,却能待他如此恩义,此恩此德真是无以为报。
他又想到报仇的事情,逐渐开始振作起来。
又过的十余天,杨安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只是还不能做些过于费力的事情。
这天晚上,杨安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己以后的去处。他想,道长和于姐姐与我非亲非故,能照顾我至此已是天大的仁义了,我总不能一直赖着他们。但眼下我身体还小,自己出去谋生,多半难以养活自己,但这世上又再无其他亲人可以依靠,这可如何是好?
他辗转反侧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一个很好的去处。筹措之际,赫然脑中灵光一闪,暗骂自己榆木脑袋,傻的可以。
想那大名鼎鼎的纯阳真人吕洞宾就在眼前,我何不想法子拜他为师。历史记载中他已是非常了得的神仙中人,虽然当下的吕洞宾与自己所知的历史记载有所出入,但只看他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已是令人万分敬仰了,何况自己还见识过他不少能为。
况且于姐姐随身带着宝剑,自然是习武之人,她又曾言道,她师父吕洞宾是天下无双的高手。
如此根据历史的记载和自己亲眼见闻来看,这位纯阳真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大德大能。自己拜他为师,一来能做传说中八仙之一的纯阳真人吕洞宾弟子,说出去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二来嘛,自己还能侍奉他左右,找机会报答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三来,更可以跟他老人家学些本事,将来报仇雪恨也有所倚仗。
想到此处,杨安心中豁然开朗,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于睿一如往常的把药煎好,端来给杨安服下。
杨安喝完药之后,把碗递给她说道:“于姐姐,这些天劳你如此照料,我……唉!我真的是无以为报了。”他本来想说一定厚报与她,只是他目前一无所有,倒是不觉得自己能做什么报答得了她如此恩德,况且他又不是喜欢开空头支票的人。
于睿轻笑一声,说道:“傻弟弟,姐姐才不需要你什么报答呢,你赶紧好起来,便是对姐姐最好的报答了。”她原本就很同情杨安的遭遇,又与杨安朝夕相处十余天,见他既聪明,又懂事,早已将他视作自己的亲弟弟了。
于睿又说道:“姐姐自小便是孤儿,无亲无故,全赖师父收养了我,我师兄们待我如亲人一般。眼下呢,姐姐也早已当你是亲弟弟一样待你,你喜不喜欢?”她说的极为真诚,前一句大有安慰杨安的意思,后一句却是发自内心。
杨安听她如此说,尽管自认自己已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却依旧被她感动的热泪盈眶。他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说道:“小弟……小弟能有你这样的姐姐,已是死而无憾了,我……我心里欢喜得很。”他暗想,这丫头如此真诚待我,我杨安这辈子定要让她开心快乐,再无任何人可以伤害她。
于睿用手点了他额头一下,说道:“傻弟弟,你乱说什么死呀死的,呸呸呸!童言无忌。”随即又说道:“你想必也饿了,先在这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盛碗粥来。”说罢,转身出了房间,只留杨安坐在床沿发呆。
过了一会儿,于睿又端了一大碗粥进来,她看着杨安把整碗喝完,又才心满意足的收了碗筷。
这时,吕洞宾来到杨安的房间,他见杨安气色比昨日又有好转,又给杨安把脉,遂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比之昨日,又好了不少,看来这混元罡劲确实名不虚传啊。”
杨安倒是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只得说道:“全赖道长妙手回春,杨安感激不尽。”
吕洞宾微微一笑,收回把脉的手,说道:“你年纪虽小,心智却极为成熟,确实罕见得很吶。若是加以引导,他日必能成就一番作为。却不知令师是哪位高人呢?”
杨安见吕洞宾突然问起自己的师父,倒是一脸懵逼。他本来还准备拜吕洞宾为师,却没想好该如何开口提及。
须知古时候拜师是极为庄重严谨的大事情,并非如小说中描述一般,你只要纳头便拜,对方哈哈一笑就收你做徒弟了。你若是拜一个普通人为师那倒也罢了,只需择一良辰吉日,行礼奉茶,等师父训完话便了。
若是拜一位大有名望的人为师,那可就复杂的多,那样的人在外颇有名声,对收徒的人选也大有要求,若是得他认同,先收为记名弟子,考察品行。考察过了之后,才能拜为入室弟子。又要选择良辰吉日,请来亲朋好友,以及其他颇有名望的三五人到场观礼见证。
而且一般拜过师之后,便不能再拜他人为师,除非你当前的师父点头同意,才能再拜别人。而且,就算是当前的师父同意你再拜入别人门下,你也要对之前的恩师侍之如父,不可有半点不敬。
杨安答道:“我并未拜过他人为师,倒是很想拜入你老人家门下,侍奉左右,以报你老的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