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庄正匆匆离去的背影,杨安失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拉着若儿进屋。
厅里的食客们见得禁军已经撤离,大多人都逃也似的离去,只有少数留下继续用餐,朱寿安排了两个伙计将地上的木屑清理掉,又重新换上新椅子。
经过这么一闹,后厨略感清闲,十几个伙计、墩子和厨师围在一起正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情,见得杨安拉着若儿进来,都急忙收声拜道:“东家!”
杨安挥手说道:“你们随意便好,不必理我。”便来到切菜的案几前,取了食材,开始整顿。若儿则在一旁陪他说话,讲她最近学习上的一些趣事儿。两人有说有笑,浑然将一旁的厨子伙计视若无物。
过了一会,开始有伙计陆续进来报喊菜单,厨房之中又开始忙碌起来。五座灶台被杨安征用了一座,这一顿忙活,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将肉丸子、烩虾仁和排骨汤做好,又端到三楼书房,陪着若儿吃,若儿边吃边赞道:“好吃,好吃!”
傍晚其时,庄正仍旧没来接若儿,眼看马上便要宵禁了,杨安只得自己送若儿回去,到了陆府门口时,水伯正在大门前走来走去,神情忧虑,还时不时的四下张望。待见得杨安跟若儿走来,急忙迎上前来,先跟杨安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杨郎君!”
杨安回礼问道:“水伯,你脸色不对,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水伯摇头道:“无事!无事!老夫是见小娘子许久未回,有些担心罢了。有劳郎君将我家小娘子送回,可要进去坐会儿么?”
杨安见水伯心不在焉,并知晓他是言不由衷,也不再多问,说道:“那倒不必,我尚有事。”与若儿挥手道别,便转身离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传来宵禁的闭门鼓声,杨安快步而行,回到安邑坊时,正好赶上坊正关闭坊门。刚进知味楼,朱寿便迎上来说道:“东家,张爷回来了!”
杨安微喜问道:“哦!他人呢?”
朱寿道:“在三楼书房等你呢。他还带了一人来,只是那人……”
杨安不等他说完,便往楼梯跑去,还吩咐道:“老朱,快叫厨房准备酒菜,送到三楼侠义坊来。”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二楼了。
朱寿摇头失笑,完后厨去了。
三楼书房,张钧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看起来略显疲惫,发髻也有些蓬松了。
张钧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男子,大约四十来岁,十分矮小。那人秃头光亮,只在太阳穴至后脑勺,稀稀拉拉长了少许头发,却是油油腻腻,好似几年没有洗过一般。那人一身灰白的袍子,更是脏不拉稀,他两边肩头各站着一只鸟,左边是一只灰鸽,右边是一只八哥。
外面脚步声想,张钧急忙睁开眼起身,却见那秃头男子右肩的八哥叫道:“什么人?什么人?”
随即,见得杨安推门而入。张钧急忙见礼拜道:“师叔!”
进门之际,杨安便觉的一阵恶心的恶臭味扑面而来,不由皱了皱眉头,想道:“张钧这小子是今天没洗澡了,怎么这么臭。”但入内之后,见得一旁尚有另外一人,那人看上去邋里邋遢,房间里的恶臭味正是自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又见得张钧风尘仆仆的模样,神情疲惫。想是他一路赶回,未曾好好休息过,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杨安上前一步握着张钧的手,半响,叹道:“张钧!幸苦你了。”
张钧顿觉心中一暖,摇头说道:“师叔,弟子不辛苦!这此弟子幸不辱命,总算找到师叔要找的人了。”又拉起他身旁那秃子介绍道:“师叔,这位是鄂州的侯轻羽侯先生,侯先生驯鸟的绝技十分了得,只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在鄂州一带有卧凤之称。”
杨安早在进来之际,已经注意到那侯轻羽肩上的鸟,心中已有猜测,经张钧介绍之后,急忙拜道:“见过侯先生!”
那八哥跟着学道:“见过侯先生,见过侯先生!”
侯轻羽也不起身,只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神情颇为傲慢。
杨安也不在意,微笑道:“我请先生来的目的,想必张钧已经对先生说过了吧。”
那八哥叫道:“说过了,说过了!”侯轻羽轻轻弹了一下八哥的鸟喙,喝道:“要你多嘴!”那八哥又叫道:“多嘴!多嘴!”
侯轻羽不再理它,对杨安说道:“是叫我来教人驯鸟罢?”
杨安点头道:“不错,不知先生舍不舍得你这门绝技?”
侯轻羽道:“那要看你出不出得起价钱了。”
杨安微微一笑,暗想:“既然有价,那便好办。”问道:“先生以为多少价钱比较合适呢?”
侯轻羽想了想,伸出右手,将五指张开,随即又觉不妥,将拇指收于掌心。
杨安道:“四百贯钱?”
侯轻羽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发出轻微的“嗬嗬”声响,却未说话。
杨安以为自己说错,急忙改口道:“四千贯么?”
侯轻羽顿时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却是神情呆滞。
杨安以为他还是嫌少,又说道:“好!四万贯就四万贯,只要先生肯倾囊相授,我不但给先生四万贯钱,还送你一套长安的宅子。”
侯轻羽神情震惊道:“你说的都是真的?给四万贯?”他最初只想要五十贯钱,但又觉得驯鸟之技,本就不入流。
侯轻羽自幼便痴迷驯鸟,对其他任何事务皆不走心。到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