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人不注资,只不过是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欧阳企业打算注资的消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和欧阳企业为敌,更何况只是为了一部影片而已。”
“不过,虽然这笔准备注资的资金被搁置,但是这笔资金boss从未让人动过。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从未想过要将你逼到绝境。而这,并不是boss一贯的作风。”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陆渊看着一言不语的顾紫,突然之间竟搞不清楚顾紫的心绪。
顾紫轻叹口气,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有些事情果然只适合自己想想而已,一旦被人证实,原来是如此的沉重。
冥冥之中,她竟然已经欠了欧阳擎如此之多的人情。
无论是她心甘情愿的,还是欧阳擎一厢情愿的,欠了就是欠了,没有区别。
欠了就要还,可是她要如何去还呢?
“陆渊,你觉得,欧阳擎现在会在哪里呢?”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话,那就是她想要见到欧阳擎,迫切的想要见到他。
“公司吧。”陆渊随口一答,人这一生最长在的地方是家,而欧阳老宅对于欧阳擎而言是他最痛恨的地方。
没有家,没有了最长在的地方,那么自然在哪里都有可能。
况且,他说这么多可不是为了让顾紫立刻去见欧阳擎的,欲擒故纵,但愿自家住啊!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顾紫抓紧手包猛的起身,发丝随着起身的动作一同飘起,最后只剩下一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外。
陆渊抽回视线,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顾紫。
欧阳擎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要将顾紫捧到,除去他没人敢接手的位置’。
这句话乍听起来有些残忍无情,可若是将这句话和‘把顾紫打压到,其他人避之不及,不敢沾惹,唯有他一人可以救赎的地狱里’相比起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温情。
以前他还曾经纳闷过,欧阳擎明明有千百种可以将顾紫囚禁在身边一辈子的方法,可是欧阳擎却偏偏选了最曲折,最费时费力的方法。
直到现在,他似乎懂了一点,那就是从一开始欧阳擎就给他自己和顾紫之间留足了余地。
用手段将顾紫禁锢在身边不是不可以,对顾紫残忍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有些伤害一旦发生了,就会变成无数道深不见底的深渊横在欧阳擎与顾紫之间,再也没有修补跨越的可能。
不得不说,欧阳擎对顾紫确实是用足了心思。
在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里,恐怕就连他也只是欧阳擎棋盘上早已决定好走步的棋子而已。
外人不知道,但是他却是清楚的很,雅沁会馆是欧阳擎母亲遗留下来的产业,欧阳擎就是雅沁会馆背后那位神秘的主人。
他几乎可以确定,从他带着苏暖暖踏进这里的那一刻,欧阳擎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但是他却没有告诉顾紫。
与其说,欧阳擎在等,不如说欧阳擎在赌。
欧阳擎并不知道苏暖暖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无法确定苏暖暖是否会在关键时刻给顾紫拨通电话。
可是一旦事情按照欧阳擎原定的设想发生了,那么就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顾紫枉顾苏暖暖的安危,留下来继续陪着欧阳擎。
以他对欧阳擎的了解,如果顾紫这样做了,那么欧阳擎表面上可能表现出满意的神色,但是心中必然会对顾紫重新审视。
因为欧阳擎看似薄情,实则极其重情重义。
当初他和欧阳擎是同一天被送到特工训练营接受训练的,早一批到达的孩子早已经懂得了在野外生存的方法以及最基本的防身术。
虽然那些孩子没有仗着身手比他们好而去欺凌他们,却也从不会在为难时刻出手帮助他们。
平日里的欧阳擎冷冰冰的,从不与他交谈。他从小在家里就是一个被宠上天的二世祖,自然也不会主动与欧阳擎交谈。
却不想在一次野外生存锻炼中,他因为一时疏忽掉进了蛇窟里。
耳边充斥着毒蛇吐信的嘶嘶声,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他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冰凉的蛇身在他的身上蜿蜒向上爬行的动作。
耳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救他。
像他们这样的人,见惯世态炎凉,往往都是利益当头的。
如果可以在训练中获得第一,就可以得到家人的认可,就可以有更多的资本可以在狼窟虎洞一样的家族中争得一分立足之地。
这种时候,又有谁愿意为救一个毫无交情的陌生人而耽误时间,而输掉比赛呢。
这样想着,他渐渐的失去了希望,任由嘶嘶吐信的蛇在他的身体上攀爬,但好在他身上的防护衣没有破损,所以毒蛇的牙齿一时间还无法刺进他的肌肤。
可是这样下去,死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寒风从上方席卷而下,身上的温度骤降,他早已不知道是因为蛇的冰凉还是因为人心的寒凉。
直到头顶轻飘飘的落下一句,‘喂,你死了没?’,明明是毫无感情波动的语气,在他听来却堪比天籁之音,他晦暗的瞳眸中也随之燃起光亮。
最后,欧阳擎用森林中的藤蔓绑成了一根草绳将他拉了上来,却不想有一条蛇一直咬着他身后的衣角,随着他一起被拉了上来。
直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那是一条金黑色相间的小蛇,却带着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