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自觉受到羞辱,他咬牙切齿地朝楼雁道:“你当真是不知好歹,真以为有那么几分家世,本王就怕了你?”
楼雁不以为然道:“既然王爷看不上本妃的家世,那赶紧休了我呀。”
安王气得面色铁青,他暂时离不开云家的支持,此刻如同一条蛇被人抓住了七寸。故安王被楼雁这番羞辱,却是毫无办法。
不少伙计投来的视线都如同看笑话一般,安王再不想多留一刻,起身大步出了珠粹雅阁,走路时还差点碰倒身侧的矮柜。
梅夫人看了眼笑意盈盈的楼雁,叹了声“王妃这是何必”,便连忙跟在安王的身后,想来是要去安抚他了。
楼雁对此看都没看一眼,她在意的只有安王头上的绿光,方才她那般气他,竟也没变深多少,看来安王此人的涵养还是太好了。
“王妃,您这是有何打算?”福掌柜一面命伙计将那支双蝶穿花珠钗装起来,一面询问楼雁的意思。他有些心疼地想,今日王妃带给旁人的冲击可不小,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不会如此。
楼雁听闻福掌柜如此一问,知道他有可能会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原主的父亲,便回了两句:“暂时不与安王和离,福叔不必做什么。”
福掌柜听到“和离”二字,虽有些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应当,便应下来:“是,若是安王为难您,还请务必告知云家,别闷在心里。”
他语气和软,就像昔日照顾云玄裳的长辈一般。毕竟是云家出来的孩子,福掌柜当年受到云家恩泽,自然会对云玄裳好些。
楼雁美眸弯了弯:“福叔尽管放心。”
她大半张脸上固然伤疤密布,不过这双露在外头的眼睛还是能看的。
而后楼雁施施然起身,与荷音一同离了珠粹雅阁。
马车上楼雁依旧闭上了眼,荷音虽满肚子都是疑惑,却没多加开口。毕竟主子与王爷抬杠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至于为何会有这般转变,荷音想了又想,决定就不去纠结了。
荷音是个忠心的下人,尽管楼雁还不太相信,可她确实是打算跟着王妃好好做事的,哪怕她们的处境会因此愈发艰难。
……
宝月在安王妃的淑雅堂内磕着瓜子,过了会儿后听闻前头一阵热闹,她连忙收起瓜子,就等着看楼雁铩羽而归的好戏。
楼雁自然不会让宝月如愿,只见她头戴一支精致非凡的双蝶穿花珠钗,裙摆轻轻摇曳,仪态万千地被荷音扶了回来。
一众丫鬟们纷纷屈身行礼,宝月却直挺挺地站在原处,她瞧着楼雁头上那支珠钗,只觉怎么会这般好看,一时间眼睛都直了。
荷音见状蹙起眉,提醒了句:“宝月姐姐。”
宝月这才慌忙回过神,不甚标准地行了个礼:“恭迎王妃回府。”
楼雁淡淡瞥了眼宝月:“这瓜子吃得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