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熲并不喜这个农妇,将伽罗挡在身后,问道:“你可是不愿意回家?莫非你不是良民,而是逃奴?”此时若抓到逃奴,那便是死路一条。
农妇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情急之下,拉起了衣裳的袖子。只见衣袖掩盖下的,是一条伤痕累累的胳膊。她似乎还怕伽罗不信,又拉起另一只衣袖,还示意自己身上、背上都是伤。
伽罗倒吸一口气,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般好运,能穿到富贵之家的。
“那你暂时先留下,你家在哪儿,我派人去你家报个信。”最终,伽罗还是决定留下她。
农妇激动的又磕了几个头,比比划划的在地上写了几个字,是村子的名字。
高熲对她愈发怀疑,悄声对伽罗说道:“她一个农妇,怎会认字?”
伽罗笑了笑,道:“无妨,阿兄也看到了,她是个可怜人呢!”不管是不是同乡,这个被人虐待的女子,她都要帮。
给农妇安排了下人房,派人去她家中知会一声。那屠户回到原处,见不到人,骂骂咧咧的回了家,正和同村相好的寡妇一处吃酒,就见来人说要聘用他家娘子。
一个哑巴,能有什么好去处!难不成自己还得在家守着呀!
干脆,一张卖身契,把那哑巴卖成贱奴,自己也好和寡妇厮守。
此时良贱有别,一旦入了贱籍,想要脱籍可就难了!
谁知问过农妇,她竟宁愿卖身于独孤府!
“你可想好了,一旦入了贱籍,你这辈子就只能是贱民了!良贱不婚,你以后若想要嫁人,可嫁不了良民。”
谁知农妇一听嫁人就吓得连连摆手,她不嫁人,她坚决不要嫁给男人了!
最终,农妇在卖身契上按了指印,因她不用以前的姓名,旁人都叫她一声哑姑娘,叫着叫着,“哑姑”就成了她的新名字。
夜深人静,哑姑靠在窗棂边望着天边一轮皎月。
哑巴好啊!这辈子,就彻底当个哑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