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含着微风,轻轻的吹拂而过。隐隐暗香浮动,明明月下好景,却怎么也无法令洛瑶的心情美好起来。
秀眉终于还是轻轻的蹙了起来,她依旧那么安静的注视着苏淼月,只是难得起唇回答道:
“承蒙五公主厚爱,特地前来观望。阿瑶很好,多谢您的关心。”
她仿佛并未听出苏淼月言语间的刻薄一般,只是平静的出声道谢。令得立于原地的苏淼月神色一厉,神情不禁染上冷笑。
“本公主只道安澈为何会对你如此照顾,后才知是汐颜的意思。不过阿瑶姑娘也的确有些手段,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可不是几个人能比的。难怪,会讨男人喜欢。”
是呀,自己这般粗枝大叶,真性情之人,是比不上这些矫揉造作,只会背地里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看样子,自己也要学这一点才是。
洛瑶抬眸,那双好看的眼睛中,终于是有怒意涌动。这一抹怒意,是她想压也压不住的。因为眼前的苏淼月,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公主殿下既然是东陵的公主,是帝女之花,便该注意自己的言行。阿瑶知您身份尊贵,这才处处恭敬。可您也莫要得寸进尺。”
她也并非一介草民,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懂礼数,知进退,不过是为了不为世子妃添麻烦,也不为自己的父亲添麻烦。
可若是眼前的苏淼月一定要逼迫,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哦?看样子,阿瑶姑娘还想跟本公主动手了?”
苏淼月拴双手抱胸,她可不怕眼前的洛瑶。不止如此,她还巴不得对方向她出手,给她一个构陷的理由。
“你!”
可就在洛瑶心情极差,想要动怒的时候。一道声音却骤然自院外传来,带着几分灵动与惊喜。
“阿瑶,淼月你们这是在作什么?难道是冰释前嫌,关系缓和了吗?”
二人回眸,只见朔雪一袭鹅黄色宫裙,静静地站在别院门前,正满眼惊喜的将她们望着。朔雪心善,自是希望二人能冰释前嫌的。
闻言,洛瑶刚想借此抽身,却被一旁的苏淼月一把拉住手腕。只见那原本眉宇间略带刻薄的少女,竟骤然笑的灵动万分。
对着门前的朔雪笑盈盈的道:
“朔雪,你可回来了。方才本公主说请你和阿瑶姑娘去我屋里饮茶,找不到你,只能先来请阿瑶姑娘了。可阿瑶姑娘似乎不太想去,如今你回来了,我们便一起去吧。”
闻言,朔雪到是神色一喜,亦是浅笑依依的道:
“正好,方才瑾王派人送我回来,还带回来不少新的茶点。我送了些给汐颜,眼下还剩了不少,正好够我们三人闲聊。阿瑶,你可不要拒绝了呀。若是拒绝,可就不够朋友了。”
见朔雪对自己发话,洛瑶终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很想将自己的手从苏淼月的手中抽出来,因为苏淼月用力极大,分明就是可以拧她的手腕。
眼见她的眉头微蹙,隐隐有痛苦之色,苏淼月却笑得一如既往的灵动,令人丝毫不能觉察。
这场所谓的茶会,或许注定只是表面的愉快。
夜晚的行宫灯火通明,正阳宫中,数位太医积极的忙碌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将一切处理妥当。
只是他们皆是缄口不言,安静的跪倒在地。因为皇上身上的顽疾,竟然每次发作都是一样的。这般下去,以皇上的身体状况,怕是撑不了多少次了。
然而作为御医的他们,根本就束手无策,只能按照世子妃的嘱咐,好好实行手里的工作。
“咳咳,你们退下吧……”
老皇帝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一张脸庞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可怕。经历了复蚀蛊数次折磨的他,此刻早已是精神疲惫。
可眼下即便是没了精神,他也忘不了心中的担忧。当初他究竟做过什么,他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绝对不能公诸于世的真相,他必须亲手掩埋。
原本计划能在今晚将苏奚沫与苏恒一网打尽,可让他未想到的是,他们竟还是失手了。而这一次的失手,带来的或许将是对方不留余地的反扑。
至少苏奚沫与苏恒,绝不会让他安稳。他是最了解他这两位兄弟姐妹的。
“是。”
一众太医早已大汗淋漓,他们一直都浑身颤抖,生怕被上方的皇上叫住,询问病情。因为他们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那是什么。
这种一个不好便要丢了脑袋的事情,可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呀。
好在皇上似乎并不打算责问他们,只是让他们自行离开而已。
眼见一众太医离去,老皇帝终于是有些虚弱的向一旁的太监道:
“传,传睿王入宫,朕,朕有事要向他交代。咳咳,让他立刻到这正阳宫来……”
老皇帝的声音有些虚无,透着浓浓的无力感。那太监闻言,自是派人疾步而去,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那一袭华贵黑衣的青年,也终于出现在了正阳宫之中。只见其眉目冷峻,其上仿佛有化不开的阴霾在集结。
但最让人惊异的是,眼下他的右手之上竟缠着纱布,殷红的鲜血浸染着白纱,令得床上的老皇帝瞳孔一缩。
身体微微颤抖,想着之前苏奚沫在大殿上说的话,他便觉得血气翻腾。他这个唯一还能任用的儿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他岂能不心痛?
“父皇,儿臣与先生失手了。玉王府定是派出了高手前来营救,即便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