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伸淡淡道,“那厮死了倒是清静。”
“你”郭永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时中兄你这是当着我我就当没有听见了你莫再乱说小心隔墙有耳罗织你的罪名”
陈经郛不作声,马伸又道,“这些奸宦不死,我朝难有宁日对谁我也这么说,我不怕他们。”
“时中兄我知道你是个正人胸中或有忿恨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要维护好泰安县,抵挡贼兵犯境这是首要大事休要再提此事”
马伸顿了顿,“谨思兄倒是有趣。”
郭永道,“我从阳谷县过来,听闻三州已经败坏如烂泥,自是心焦啊梁公子的大军暂时不可能调过来的必须做好当前”
“我亲自去说服,可行否”
郭永摇头,“想必此事,闻钤辖与王贼已然激战,没分出胜负之前,没彻底碾杀之前,梁公子是不可能分兵,你换做他的位置想想就清楚了。”
“我懂,只是能增援个三四千也好啊大不一样”
“最近抵达的兵力,肯定直接派去围剿王贼了,日后若是富裕我现在就可以修书一封”
“那就快点吧言辞恳切些,记得多带粮草。”
额,郭永刚要摆开的阵势又停下了,“我想知道,兖州大营的粮草,还能撑多久”
“整个泰安县搜刮尽了,保甲、壮丁少食,优先供应军卒、牲口,这种情况下,只能撑三个月将官军卒的月俸,从去年就开始拖欠了,对军心影响很大”
郭永惊掉了下巴,“怎么会这么严重难道王贼烧粮草了”
“积年的旧疾一下爆发罢了,田亩抛荒、百姓离乱、官府收不来税,大肆征壮丁修筑工事,又有虐待逃杀,百姓更乱,吃穷了诸县的存粮,又无处补充,可不就这样子了沧州、三州、漕卒,三波大乱拖垮了整个京东想要治病,必须大量银钱粮草救治要么就是立刻结束战乱在六月之前招回百姓耕种”
郭永点点头,“希望梁公子能快刀斩乱麻了河北的存粮还有大量的亏空。”
马伸冷笑一声,“王伦那人可不好对付。”
陈经郛道,“河北又无战事,怎么会出现亏空”
“边境不安,陛下教诸帅囤积粮草,以备兵需,自前年开始就在准备了,据我所知,不到预算的三分之一。”
马伸仿佛在听天书,“什么两年了还不到三分之一河北富庶之地,怎么会这样”
郭永摇头,“上下都在用力,可就是缺,你能怎么办抢百姓的吗”
“那就是,额定的数量远远超过了河北路的征收、和买上限要不然,以河北丰硕之地,没有理由凑不够额定”
郭永拱手,“时中兄真高人”
“别吹捧我,只是懂一点民生罢了,德州的王仲山,博州的高廉,他们的臭名,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国之败类。”
“梁公没想着治治他们”
郭永道,“王仲山已经调走了,隆兴铁塔已然铸好,还能说些什么呢”
陈经郛道,“弹劾啊以梁公的身份,上书陈诉罪状,陛下焉有不理为何此次动兵,北路军的主帅是高廉河北没有人杰了吗”
额郭永局促不安,有些事他也是反对的,但是反对无效,他那会儿官职还没下来呢,人微言轻。
马伸却道,“四郎,你发现没有,谨思兄似乎有所顾忌,不肯坦露心声相谈。”
“是的,尤其是关系到梁家,,真是令人好奇。”
郭永被臊得大红脸,“有什么不能说的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的官职与时中兄不一样,不是凭自己本事考中进士得来的,是得了家父的恩荫因任上气忿不过,辞官回家了后来,后来被我爹训斥,梁家拉拢贤才,我就入了梁家幕府”
“等等,为什么辞官了”
马伸、陈经郛闪动着眼睛,听郭永这一路的故事,发发牢骚,直到郭永把经历说到押送军资,突然就打住了,“好了,下面的事太丢人了,不值得一说,就是我失败了,要找王贼报这一败之仇祭奠我那些阵亡的部下”
“明白了,国仇私恨,怪不得你这么记恨王伦。”
郭永非常不理解,“都是这个王贼惹出来的乱子,难道你不恨他”
“我们与他”
“话说,我听到一些谣言,王伦曾与时中兄很熟啊”
“呵谨思兄,你是哪里人”
“大名府人氏。”
“头一次来东边”
郭永道,“可以这么说。”
“我来告诉你啊,想当年,王伦是郓州很有名望的大绅,善人半个郓州的人都知道他不为过豪族大家,官宦贵绅,三教九流,他是什么人都结交的当时成立了个环梁山泊联盟商会,是六大家联盟,你知不知道,还有梁家参与”
“我去梁家也与王贼相熟”
“说实话,我不喜欢你这样王贼王贼得叫。”
“他便是贼首,为何不能叫他杀我部下,给我戴上镣铐,此等羞辱,我还要找他算账”
陈经郛突然开口,“戴上镣铐你难道被王伦俘虏了”
郭永狗呆,结巴道,“啊是怎么滴我失败被俘了怎么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马伸没好气得一笑,“王伦居然会放了你这种人,他没拉拢你吗”
“做他的白日梦拉拢我我忠心如山忠于大宋朝廷”
看着郭永一脸郑重,惹得马伸发笑,陈经郛道,“肯定是正道漏了谨思兄,要不然以他的脾性,会拉着你说好几天悄悄话”
哈哈二人笑的恣意,郭永不悦,挺严肃的一件事,你们笑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