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这人急性子,心里装着事儿,辗转反侧睡不着,苦苦熬着,只让马伸睡了两个时辰,刚刚有鸡鸣之声,就把马伸给弄醒了缺德法子,去外面弄得冰凉双手,往人家脸上拍往人家怀里塞真是坏透了
马伸当然不干了谁还有没有起榻气当场就和郭永扭打在一起,吵醒陈经郛之后,这才将二人拉开,呼哧呼哧,两人喘得厉害,这倒是不冷了。
陈经郛道,“郭永你疯了啊睡的好好的,为什么动手打人”
“我没有打人啊我只是叫醒时中兄刚才鸡叫了,该起来了”
“你听见鸡叫了”
“是啊鸡打鸣,那就是天亮了,你不说一早要去换班这话可没错吧”
马伸白了一眼郭永,“有事找四郎一样能解决,别烦我疯子”说罢倒头又睡去了
“哎哎你别睡啊”郭永还想制造噪声,被陈经郛一把仆倒,“够了啊郭永兄这半年来累的不累人形,没有你这样折磨人的再闹我喊人把你丢出去”
郭永道,“你又做不了主,我当然要找他”
“那你先说什么事给我文书,派人送我去莱芜监”
“我没有听错吧你要去莱芜监你去哪里干什么啊”
“当然是亲眼看看哪里布防如何要不然我不放心”
陈经郛反问道,“就这儿事儿”
“这件事很重要不要不放在心上一旦有失,你也听到了,后果很严重你我都承担不起责任我算了算,即便梁公子看到秘书能立刻发书,待州府准备粮草,再运送过来,起码12天的时间吧”
陈经郛不屑一顾,“12天你高看他们了,20天就偷笑了。”
“好吧20天,我们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我不放心,一定要去看看”
陈经郛顿了顿,“你真的想去难道不想巡视一下泰安县的沿河防务”
“我看了一小段儿,很满意,想必其他的地方也不会差的”
“好吧,我修书给你带着,派人护送你去莱芜监,但你不能掺合指挥”
郭永道,“我要的就是一定的指挥权哪里有问题我要求改的”
“你一个河北人,跑来瞎指挥什么莱芜监的防务也是兄亲自监工的,还能有错处你还是少操一点闲心,过去逛逛就算了”
“不行,我至少有建议权吧查漏补缺,时中兄也不是圣人啊”
“兖州大营那么多筑城的好手都瞧过,还能被你瞧出毛病随你,但有想法,发书回来吧”
听陈经郛这么一说,郭永反而心安了,看来马伸早就对莱芜监做了部署,自己纯属担心过重了,话已经说出口,还是去看看为妙
陈经郛很快写好了文书,掏出马伸的县丞引盖上,又掏出自己的私引盖上。
郭永在一旁瞧着,“不需要过问时中兄”
“屁大点儿事也麻烦兄这点责任我还担待得起走吧出去我找人护送你去”
陈经郛头里走,郭永抱了衣裳出来,两人在门口飞速穿好,听院中已经有动静了。出门廊来,看见一妇人在干活儿。
“嫂嫂,你又起这么早”
“奥,四郎啊这么早就要出去”
“不呢,先把特使送走,回来我帮你”
“嗨我这点儿活计,不需要你帮忙。”
声音越来越远,瑟瑟的寒风叫两个困顿的家伙不知不觉靠在一起,陈经郛用肩膀顶一下郭永,“合着跑我身后躲风啊恁可真是精明”
“嘿嘿太冷了,我看你挺抗冻的,我说,你们这儿有泰山挡着,怎么还这么大风啊””
“过山风,没听说过吗你这衣裳啊,不抗风,怪不得冷呢看我这件皮袄子,一丝儿风都钻不进来”
郭永羡慕得眼神看看,这件油腻腻的羊皮袄子,虽然磨了边,但一看就是上等货
“时中兄对你不错啊”
“话没错,可跟这件羊皮袄没关系。”
奥,郭永再想问,陈经郛提高了嗓音道,“那里就是保甲的守卫所,里面有人但这天气,咱们就别骑马了,走一趟回来,马都要跪”
郭永胡子上都结霜了,“也好叫我那马儿好好歇歇,一路上功劳苦劳,我看着都心疼帮我好好照顾着”
“放心吧马现在都是宝贝,伺候好着呢”
二人一前一后钻进窝棚,里面职守的六个保甲看清楚来人,争先恐后站起来,“陈四监事恁又来了”
陈经郛嘿嘿一笑,“昨晚影响你们好睡了,我这里陪个不是。”
“嗨嗨四监事这说的是哪里话都是我们的本职”
“四监事昨晚也没睡好吧这么早又醒了”
“我昨夜瞧见马县丞回来,走路都晃悠”
众热情的保甲七嘴八舌说一些闲话,陈经郛笑着受了,昨晚打扰人家两次,要走了最精锐的两名保甲送信,听听这些淳朴人的心里话,作为一个头头,必要有耐心郭永着急关自己屁事
看着这热和劲儿,郭永站在身后不好打断,不差这句话的功夫,可时间跳过10分钟,郭永瞧出不对劲儿了,哎哎陈四郎你是不是把我给遗忘了
朝前拍一下,“四监事,我的事儿呢”
哈哈哈陈经郛装作一惊,回首道,“哎哎呀瞧我这记性怎么把梁特使给忘了兄弟们见一下,这位是河北剿匪司,梁公子派出的特使,梁特使”
“我姓郭是郭特使”
“嘴冻得都秃噜了嘿”
郭永没脾气,“快说正事儿”
陈经郛便把派人护送这位特使的安排说了,等保甲兄弟自告奋勇报名。
保甲兄弟们自是热情,争得面红耳赤,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