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的承诺,便要有个结果,郭永回到自己的暖帐。回想一刻钟前的冲动,多少有些后悔,把话说的太满了。
抱着头弓着身子坐在那里,追悔人生~郭永啊!郭永!你小子脑子一热,结果被人算计了!算计死死的!接手了这个坑,还不得不跳!何苦来哉?找梁公子借这么大一笔钱粮,这不是虎口拔牙吗?
郭永心里明镜似的,说是借,可有人会还吗?谁来还?让那些文武官吏、将士夫役们还吗?那本就是欠人家的钱!找朝廷还吗?呵呵~又不是朝廷跟你借的……所以,这笔借款有来无回,就是个死局!
如果说之前有朱胜非暂代帅位,向郭永提出请求,那朱胜非在这件事里逃不掉,郭永还有个蚂蚱同伴,可现在……所有的铁锅、石锅都要由自己来背!谁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了呢?
念及此,郭永投江的心思都有了!前后都是死路一条啊!
咚咚!咚咚!“郭帅!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吱一声儿。”
郭永没理他。
咚咚,“郭帅!听见没有?如果不回答,我们可要闯进去了!”
这一声听着明显不善了,郭永无奈,“我很好,让我静静~”
“那就好!郭帅你可别想不开!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尽力去做,去求梁公子,梁家顾忌着名声,也不会为难你的,指头缝儿里多少露出来一些,就够咱们挺过难关了!”
“你说的倒是容易!如果去借粮!我一定拉上你!”
“也未尝不可!”
唔~这家伙是不是算计我的主谋?现在羞愧跑来安慰我了?“你给我进来!”
门外答,“现在吗?”
“现在,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别进来!”郭永可不想被群起攻之,事实证明他做不到群辩之。
咔哒,哗啦~门帘掀开推门进来一个文士,郭永盯了许久,确认不是朱胜非那几个心腹,在厅堂之上好像没见过?
“啊~尊下是?”
文士作揖一笑,“可能我长得不太出众,没有入了郭帅的法眼,单姓李命亘,字可大,兖州泰安人氏,大观二年进士,现任兖州衙文字机宜。”
“奥奥,原来是李机宜,失敬失敬了~”郭永不能少了礼数,这个也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生。
李亘缓了缓,“郭帅心里疏松些了吗?”
“你看我的样子像吗?悔都悔死了!我把牛皮都吹破了!”说着,郭永锤几下脑袋以示痛苦!
“郭帅!没必要这样,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者说,你还没求人呢,就被吓倒了不敢前进?”
郭永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借粮啊?全营上下合着伙来算计我!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别这样自暴自弃啊郭帅!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
“你帮我写信是吧?我用得着吗?”
李亘站着,觉得跟郭永距离太远,就自顾自坐到榻上,“郭帅,不成功便成仁,只要你有办法借来钱粮,我有主意让你一举荡平晁盖贼众!”
“为什么不是先一举荡平贼寇,再请功等赏呢?”
李亘伸出手掌,“想要人卖命,不拿出一点诚意怎么行?当兵冲锋赚的是亡命钱,临死也要看一眼,潇洒一回,恁从泰安过来,不会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郭永又道,“那你之前死哪儿去了?”
李亘被问得一愣,继而沉默不言,郭永冷笑数声,“早有计谋不献出,现在跑我这里糊弄人!我酒醒了!不会再上你们的恶当了!”
李亘看一眼郭永,叹口气道,“郭帅,你要是知道真相,能保证不说出去吗?”
额——看着李亘突然的严肃脸,郭永后背一寒,难道这里面有事儿?
李亘点点头,“养寇练兵,是上面人的意思。”
郭永一把抓住李亘胳膊,“什么?养寇练兵?李亘!你莫不是在胡言乱语吧?真是天大的笑话!”
“郭帅,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当初的晁盖贼兵,不过千余人,被万余官军追打的无路可逃,钻进了山沟里,强夺了寺庙立寨,即便是易守难攻,在数万官军的围困下,这些人又是如何不死的呢?”
郭永瞳仁一缩,“三州禁军久疏战阵,一时拿不下来也不奇怪吧?”
“就因为久疏战阵,所以要训练啊!对面可是真人靶子,实战经验贵不可得!”
吁~这几句话,无疑已经说服郭永了!养着晁盖一伙不剿灭,是别有用心的!
李亘又道,“郭帅知道为什么要练兵吗?你是大名府人,消息应该更灵通!”
郭永冒着冷汗道,“传言在政和五年(1115年)从辽国跑来个不得志的官吏,说辽国大乱将至……”
李亘点点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是去年才知道的此事!难道他们!”
“对!高层在那时候就想着用兵了!如果征讨辽国,那么京东的兵,必然是要用的!但是他们久疏战阵,完全忘记了仗该怎么打!恰好遇到晁盖造反,这样一个合适的机会!你觉得高层会怎么抉择?”
吁……郭永这下彻底无语了,这帮人脑子里都是屎吗?用这种方式训练军卒?结果养寇自大?现在剿灭不了了?
“我还听说梁公任东路时,也在积极剿灭山贼匪寇,这样看来,他也是在练兵了。”
“同样在那一年,官家下旨升登、莱、潍、密四州为次边,选贤任能,防患海上,这就是在应对大战啊!”
“哈!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