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下午,张开军团抵达兖州治瑕县西南外,数斥候飞奔至,发现大白天的,城外街坊寥寥无人,鸡鸣狗吠之声也听不到,远远看到各家铺子都上着门板,领头的军官觉得怪异,眼神指指让手下两兄弟四处瞧瞧,默契使然,两人一左一右靠近临街店铺,叫喊几声试图寻找活人。
“有没有人在?有人在出个声儿!我们是官军!”哒哒,又换个地方呼喊,还是没有声音,正当要走开去下一家的时候,咣当一声响,引起斥候的警觉,急叫道,“什么人?滚出来!”
踏踏~咚咣当!那声音要逃走了!斥候骗腿下马,苍啷啷抽出腰刀就去追索,“什么人!给我站住!”嗖~翻栅栏直接后院,这边又上来一个兄弟帮忙,以免单人落入陷阱。
军官急道,“所有人警戒退到墙边!发现可疑人做不轨举动,立即射杀!”
等了一会儿,一直有听到两个兄弟的追喊声,心情绷得紧紧,直到他二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朝这里走来,越来越清晰。
“胡子!什么情况?”
胡子隔着房屋喊道,“是个小贼偷东西的,吓得尿裤子了。”
军官道,“拖过来没有?”
胡子道,“脏兮兮臭烘烘懒得理他,问了几句话直接送他见阎王了。”
众兄弟没什么异议,杀一个入室盗窃的贼而已。那二人慢慢走近,胡子往西北一指,“城外的百姓,腿脚快的就往郓州方向逃去了,”又往东南一指,“腿脚慢的就往邹县、徐州方向。”最后往东一指,“最后腿脚不利索的,还有些富户就进了兖州城,东西来不及倒腾,故而引来这厮的觊觎。”
军官道,“还问出什么来了?”
“他一个臭地痞胡言乱语的,只在那里磕头求我不要杀他,我嫌弃他哼唧,直接料理了他,咱们还是去城里问吧,近在眼前!”
“好吧!全部上马,出发!”
军官一声令下,当先一马,其余斥候随后跟上,接近兖州城。
兖州城已经不是第一次大规模避灾了,上次王伦携带大量攻城器械过境,把程万里吓得不轻,很多富户进城躲避,王伦在民间的口碑还不错,但还是被宣传晚上不要出门,不要单独行走,以免有无赖贼人趁机作案嫁祸给义军。整体来说,上次有惊无险,但这一次晁盖贼众突破防线,整个兖州震动,程万里发出一级警告,要求所有民众撤离,组织民兵进行防御!离得远一点的还有时间撤离,离得贼众近的曲阜县,直接紧闭大门,不让百姓进城了!
……
“喂!我们是梁帅派来的援军!请派人答话!”
城上一阵骚乱,有军校大叫,“有救了有救了!援兵到了!”继而整面城墙都在跳动的步幅下震颤!“啊呀!苍天啊!援军终于到了!”
斥候军官看着城上的热闹,心里还有点儿小得意,又吼道,“快出来管事人答话!”
“将军且稍等!已经去请都监了!”
“程郡守也去请了!”
“可否亮出印信叫我等看看,真的是官军到了吗?不会是贼人假扮的吧?”
城上叽里呱啦说什么的都有,军官听着都不知道该回答谁,好多守军挤在一个女墙缝儿里朝下看,品头论足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官军!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军官端坐的身子有些松垮。
突然城上又响起骚乱,豁然闪开红色衣袍的守军,出现一个军将朝下大喊,“我便是兖州的都监,尊下是谁的麾下?是哪支援军赶来助战啊?”
“我们是张开将军麾下!带领3000虎狼精兵,赶来助战!”
“啊呀!3000大军啊!”
“你没听见是虎狼精兵!”
“这个张开将军是谁啊?有李彪将厉害吗?”
“哪那么多废话!梁帅能派饭桶来救援吗?动动你的脑子!会派你这种去对敌贼兵吗?”
城上的守军不知是高兴,还是兴奋的混乱了,一直在吵吵。
那都监又道,“还望将军不要介怀!早前有贼兵化妆成援军出现过,被我们识破打退了!可否请印信文书一观啊?”
军官一怔,“果有此事?贼兵如此狡诈?”
“将军给出印信,我们验明无误后放诸位进来细说!程相公刚刚到了,就在我身后,叫我不要趴着城墙喊话了,害怕有贼兵探子听到!”
“好好!我这就给你,你们放个人下来取吧!”军官转手把东西交给轻甲的斥候,提马过去站在护城河边,抡圆了肩膀,使劲投掷到护城河对岸,啪嗒!
紧接着城上缒下一员身材矮小之人,攀爬的身手倒是很快,捡起那包袱冲斥候兄弟作揖,然后快速返回城墙边,把包袱挂上去,只见包袱像长了翅膀一样往上飞,眨眼间便到了墙边。
都监高叫道,“都闪开!警惕不可丢!”
想要看热闹的守军纷纷被都监的亲随挤开,程万里吓,也跟着往后倒腾几步,“都监,你也要小心!”
都监道,“我来也!”然后壮着胆子摊开包袱,取出了印信等物,活像拆解炸弹的现场。
……
军官在下面等啊等,等啊等,城上再出露出人脸,这次换了个文面儒官,“将军!我便是兖州郡守程万里!已经看了张将军的书信,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军官道,“都在书信里了!务必详尽写来,便于张将军排兵布阵!”
程万里心里有点儿慌,张开在书信中索要兖州九大营的布防图和现存兵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