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将军啊!梁横这人在军中口碑可不行啊!这次他为何如此积极,甘当先锋前来呢?会不会有什么小算盘?”
龚旺点点头,“说道梁横这个人啊,那是无利不起早,雁过拔毛的主儿,非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你说他冲着得利来,那肯定是的,但具体他怎么盘算这件事,只能问他本人了,我是猜不到,也懒得猜。”
亲随道,“万一他对将军不利呢?可要堤防着些。”
“他军功不如我,资历不如我,敢战亦不如我,蔡大使多精明的人儿啊,他会瞧不出来,该重用谁,不能用谁?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蔡大使是什么人,手下这些钤辖、都监们心里也清楚,本本分分做事就有功劳,旁的邪门歪心思,趁早别的动!要不然数咱们南路剿匪司进展最顺利,平定叛乱最彻底呢?”
龚旺哇啦哇啦说半天,神采飞扬,还是因为心里高兴,来的梁横不是他最满意的,却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个人精且不冒进!龚旺就不用担心他脑子一热扑上去,最后被打得半死了……
谈笑了一会儿,扫去身上的疲惫,龚旺便留守了人监视贼兵辎重队,自己去亲见梁横。
两个人互相往对方那里赶去,在路途中相遇了。
梁横风尘仆仆,比在徐州时居然黑了一圈儿,“啊呀呀!龚将军这次要立大功劳了,一定要想着提拔提拔我啊!”叫喊着,翻身下马就要拜,行云流水一般,看得龚旺很舒服,不管走到那里,人都是喜欢恭顺的手下嘛!刺头儿打仗是厉害,但堵心的时候也不少哈!
龚旺笑道,“没想到,千里迢迢赶来支援我的,竟然会是梁都监!”
梁横自嘲道,“我这不是想往上升升,也谋算着做副将嘛~”
“哈哈~你倒是实话实说了。”
“在龚将军面前,谁敢吧塑实话啊!恁的威压在这里摆着呢!”
龚旺道,“在徐州时,我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呢?”
梁横一撇嘴,“刘麟那小子我就瞧不上,就知道他那性子要坏事,跟恁说恁也不听啊!哎,谁叫咱是外人呢~说话不中用啊!”
龚旺听出来了,梁横这是埋怨龚旺任人唯亲,其实这事儿吧,也不能怪龚旺,在沛县之前,刘麟的表现一直不错,在蔡大使麾下,是排名前五的能战之兵,仅次于邓宗弼麾下。有心机,有勇力,能约束调动手下情绪,开场打得还是不错的……过程嘛,就是徐州府君不同意大规模增兵,造成刘麟手头有点儿紧,但同样,府君的顾虑也有道理,贼兵不打沛县,直取你徐州怎么办!徐州要不要城防?所以啊,有时候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不清道不明啊!
龚旺抛开昨日的印象,对梁横道,“带来多少人马?”
“我的先头队伍300人,中队500人,后队民兵加起来1500人,这是徐州所有能给出的兵力,府君当时跳着脚,指着我的鼻子跟我说,梁横,你只许胜决不许败!败了自杀谢罪,提着自己的人头回来!好家伙!把我给吓死了!”
“哈~当时的情况怎样?我的两个亲随死谏…”
梁横夸张道,“好家伙!我还想问这事儿呢,龚将军,恁是怎么想出这种招数的,死谏!你那两个亲随到了厅堂陈述情况,无论是府君还是文武百僚,都不同意千里迢迢增兵,都说我们千辛万苦跑过去,黄花菜都凉了,还打什么贼兵啊?不得被包了饺子?还是紧守徐州城,恢复沛县农事夏税征收最为紧要!当时大伙的意见一致,就打算把那两个兵打发走!”
“岂料!你那两个兵直接抽刀出来了!我们一愣,那两人就大喊:今天必须请兵驰援!如果不出兵,我们完不成龚将军的重托,就死在这里!边说边扯衣裳,露出前后心,啪啪拍肉,就往心里那里比划,要扎进去!我们哪儿见过这个啊!都懵了!”
“然后呢?”
“然后啊!就有人反应过来,喊话拦住他们!我觉得啊!主要是怕这两人疯了,误伤其他人,喊进来几个卫兵,就把他们拿下了,两人都受了伤,犹叫喊不绝,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我无颜再见龚将军!”
“然后府君就同意出兵了?”
梁横一挑眉毛,“哪有那么容易啊!是晚些时候,蔡大使派出的援军离得不远了!来了3000人呢!芒砀山的贼首大部被杀,少数被活捉了!整个鲁西南都平定了!蔡大使终于能腾出手来教训王伦这厮了!”
“哈!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贼患肃清,州府宁静,蔡大使可以挥师东进,灭杀王伦此獠!”
“是啊!蔡大使严令我们紧守城池,不可再出差池!”
龚旺费解,“那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援军是邓都监和王都监,我们把情况通告了他们,让他们给参谋一下,他俩一致的意见是,抢先占据承县,关上贼兵西出的大门!若是叫贼兵残喘缓息,一定会复夺这里以为跳板,那以后,不只是徐州,连利国监、淮阳,王伦可以探囊取之!你道急险不?”
龚旺一愣,“啊呀呀!我都没有想这么多呢!”
梁横道,“你不是本地人,当然不知道徐州的重要性,对徐州以东方位更是模糊不知,当然不会考虑这么多了。”
龚旺脸一红,他的确是只盯着徐州舆图在看,其他的没注意啊!果然还是要本地人参详,才能看出的猫腻!这个王伦,野心太大了!估计是早早有所图谋啊!目前的状况,龚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