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许贯忠看着这个宦官笑得花枝招展,完全不符合他刚毅的脸廓棱角,和武林高手的气质。
“许贯忠,跟我说实话,你这不是在拍我的马屁吧?”
我宁可死,也不会拍一个宦官的马屁!对于这一类人,许贯忠还是很好奇的,民间不允许私自n,所以几乎见不到阉人,头一次见,却是在柴大官人处,感觉怪怪的。接触两回,许贯忠也感觉这个人气质是有,但也怪怪的,冒昧一问,居然真是宦官。
在以往,宦官的名声可能不太好,但从李宪开疆,童贯荣宠,宦官这些年的地位一直在整体提升,做官的、任职的、出使的毫无影响,中国人又普遍认同:能力、勤快、涵养、做人,较为包容他人,所以这点儿后天残疾,又算的了什么?就和笑话别人长得矮,脖子上长个瘤儿一样,实在辩不过了,才会骂这些,人身攻击很掉价的。
“真的是,昨晚发觉的。”
蓝从熙点点头,“不说这个了,来讲讲我感兴趣的东西吧。”
“我可以先问卞祥的情况吗?”许贯忠拍拍桌案上的包袱,“这是给他准备的换洗衣裳。”
“你这个朋友倒是体贴,这么自信他会配合吗?”
许贯忠摇摇头,“他肯定是不会开口的,但被你们锁在大牢中,恐怕插翅难飞,我只能尽力了,他的选择我强求不得啊!”
蓝从熙道,“只要你配合,我可以作主将他移出死囚牢,若是事情一切进展顺利,他或许关三五个月就可以出狱了。”
“三五个月?”
“扯断铁链打伤十数人,重伤三人,你觉得该判刑几年?我腆着老脸从开封府把这案子要过来,难道转身就把人给放了?我能交待过去吗?张嘴的那一瞬间,那可就是人情啊!”
“原来如此,卞祥是个讲义气的人,酒醉可能乱说,但清醒之后绝不会出卖友人。”
蓝从熙飞速捕获到一个点,“王伦算他的友人喽?”
“你喜欢河边垂钓,我也喜欢,同一条河边垂钓的人都有罪吗?”
“这解释倒是新鲜,那他们是玩什么结识的呢?”
这就问到许贯忠的盲区了,“这我还真不知道,路上相遇的?还是去他家买粮来着?”
“不知道不要紧,那把你如何结识王伦的经过讲一遍吧,尽量不要漏掉细节。”
这个卞祥啊!究竟说了多少胡话!
“如果要我说的话,还要从去年开始说起”
许贯忠便把怎么结识王伦的事讲述一遍,因为交谈过程中,王伦许多计划已经实现,所以不存在秘密了,说给他听也无妨。同时,不出些干货,怎么取得这位的信任?许贯忠的侥幸之心,已经小心收起来了。
聊了一会儿,蓝从熙对许贯忠的表现很满意,“你便是在京城,消息灵敏远胜其他地方,但与朝廷的军报比起来,还是差多了,从你的话中我印证了几件事,与我们的消息不矛盾,那便是真的了。许贯忠,正如我想的那样,你是个聪明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既然满意,那卞祥的事”
蓝从熙一摆手,“那不急,也不能急,我保他性命无忧,这个你可以放心。”
许贯忠心道:这家伙是拿我当工具吗?就这么一直要挟我?
便是这微微一点的眼神,都被蓝从熙捕捉到了,“许贯忠,你可能觉得我在要挟你吧?”
“是的,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那你知道陕西六路、河东之地,有多少将士兵卒吗?”
这两者有关系?许贯忠答,“说实话我不知道,有二三十万?”
“加上民兵、蕃兵远超此数,他们的每一日,就是等着夏贼杀上门来,或是去杀人的路上,功勋卓着者,就会受到加官赏赐,给予使臣的低等预备官位,等积累足够了,由边帅保举推功,朝廷批准封赏,他们就会千里迢迢来到卞祥,接受赐予他们的身份荣耀。”
蓝从熙看着许贯忠的脸,“你还太年轻,没见过那些年纪轻轻便刀疤六七的底层军官,桀骜不驯,像极了野马”
“呃,蓝公事,你对我说这个”
“这种低阶使臣,在兵部文书中记载着上万人,随着职位的提升,他们逐渐从百夫长升任为一路统帅,生杀大权在握,但每逢出外作战,他们都需把妻儿老小安置在朝廷眼前!这些人远胜于你,他们都被压制的服服帖帖、不敢造次,你又有什么不满的呢?”
许贯忠无言以对
蓝从熙继续道,“如今控制着朝堂,守卫着秩序的,正是像你一样的人中才俊啊!那一票70个中榜者,一股脑儿拥上来跟你斗,你认为自己可以撑住几回合?”
“单打独斗自然是”
“我是在救你们,不是在害你们!如果你总用这样敌对戒备的眼神看着我,那咱们的合作就无从谈起,你们被王伦的歪理邪说彻底蒙蔽了双眼,我也懒得废口舌跟你多话了”
“哎别走!蓝公事!”
蓝从熙站定,“年轻气盛,总想打包不平,快意豪侠除尽人间罪恶?想的真是美好,轮到他自己,可又是一番解释喽我不得不承认,王伦的洗澡蛊惑能力很强,但即便说的再天花乱坠,你们这些信奉者的眼睛应该能看到,王伦带不来所谓的富足安康,一切都是空话,画大饼罢了!”
许贯忠作揖,“蓝公事点拨的是,我从未相信王伦的那些道道。”
“不相信他的道道,那你愿意为朝廷效力吗?”
许贯忠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