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哥哥你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怎么了,想吃口西瓜不行吗?”
驾车人无奈道,“好,吃就吃!咱们就吃冰镇西瓜,可惜了哥哥不能与咱们一起进城啊!”
“哥哥也是为了少生麻烦,再者城外一样热闹,我还不想进城呢!”
“不想进城?恁可老早就叨念,想去城里玩玩了,到现在却说这种违心话!不想进去我调头啊?”
车里人佯怒,“童猛,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这是跟大哥说话的态度吗?”
驾车人的年轻后生正是扬子江上的翻江蜃(shen)童猛!车厢里载着的则是混江龙李俊!
童猛轻笑几声,不言语了,哼着小曲儿四处张望,一双眼睛看不过来世间的花团锦簇。
李俊看得累了,身子靠在车厢靠垫上,右手揉捏着自己的小腿,“不知道汴京的名医,能不能治我这条腿中的顽疾啊!”
童猛在外面听到了,随口道,“大哥你也别心急,哥哥不是说了嘛,汴京医馆有全大宋最好的大夫,一定有法子治你的腿伤!那个什么针灸啦,拔罐啦,舒经活络啦~总有一样能派上用场吧?”
李俊叹道,“希望如此吧~”
童猛又劝慰了几句,见大哥没回应,便自顾自赏玩自己的。
马车跟着进城的队伍慢慢推进,左右邻人都趁着闲暇之余在讲故事,童猛探着身子在收集消息,有时还会问上几句……排了半个时辰的长队,渐渐推进至城门口,商贩一条通道,行人一条通道,童猛瞧见了,就喊前面的名字,“春儿哥,春儿哥!到门口了,少说话!沉住气!”
前面驾驶马车的正是小遮拦穆春,一路板着个脸,除了自己人谁都不搭理,为啥呢?因为开口乡音太重,别人听着费劲,同样他听别人说话也费劲,比不得李俊和童氏兄弟这种从小跑帮的人,语言运用熟练,各地的拐腔都会一点儿。
穆氏兄弟自打记事起,最远的地方就是去江州、南康军了,活这么大没出过远门,语言环境就是本地土话,来了中原腹地,人生地不熟,口音差异较大,自然就抓耳挠腮听不懂,还要带比划,一激动脸红脖子粗,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干架的……嗯,路上的确因为语言不通被店铺宰了,然后大打出手、一地狼藉,几个人拉伙跑路,七零八落……最后商议这不是个事儿啊!就定下了凡是谈什么事情,都由李俊出面作主少却麻烦。
穆氏兄弟本就是沾沾自喜的孤傲之人,看不起普通百姓,
也懒得搭理他们,正好遂了心愿不与他们交谈,只队内几个人咬耳朵。
“童二,还是你去前面车吧,把穆春换过来。”
道个好,童猛把车勒停了,去前面找穆春,他正百无聊赖得斜靠在门框上。
“我来前面,一会儿卫兵问道,我来答话。”
穆春挪了挪身子,“是不是还要通关钱?”
“多少意思一下吧,省得他们找麻烦。”童猛轻跳上车,拉住了缰绳,“弘哥也睡着了?”
“可不么,赶了一夜的车,能不累吗?大哥也还好吧?”
童猛唏嘘道,“现在汴京近在咫尺,大哥的伤能不能治好,今日就见分晓了,我这心怦怦直跳啊!”
“废话,你不跳就是死了。”
“能不能说点儿吉利的!”童猛腮帮子鼓鼓,“别给我拉脸啊!马上到门口了,也别盯着卫兵看。”有时候啊,童猛就觉得穆春犯愣,犯二,缺根筋……比如,突然上前摸人家的佩刀,还问是不是真刀,在那儿买的……
马车骨碌碌停下,童猛学着别人的样子跳下马车,“军爷!我们是进城看病的,这是我们的名帖。”
卫兵上下打量,另一人在看名帖,“那个是什么人啊?”
“我友人啊!”
“车上拉的是什么东西?”
“一些小东西,清单都在这里。”李俊这次带了些低价值的小玩意儿,在汴京这种地方,能忽悠到不懂的人出大价钱!那么这次的路费就全赚回来了。
卫兵眯了一会儿,“你这东西都是土名啊~车上有没有该纳税的东西,你故意藏着呢?”
童猛耸肩,“军爷,这我也不懂啊!恁帮着给瞧瞧。”
说罢假意的一拉,一小袋铜钱塞进了卫兵手里。那卫兵板着的面孔一乐,“那我就随便看看~”
走到近前打开车厢门,一包一包都是干草,还有几袋子散东西,“没茶叶、香料吧?”
“绝对没有军爷!都是些漫山遍野的药材,还有几身随行的衣裳,我们五个人的臭烘烘,恁要是想打开看看,我们就给恁取~”
卫兵摆摆手,“罢了罢了,这辆车往前走吧~”
骨碌碌,前车开进,童猛指道,“军爷,这是我家领头。”
李俊探出身子作揖,“劳烦军爷了,我这腿伤厉害,不便下来迎接。”
卫兵上前查看,李俊一提裤子露出那条伤痕骇人的右腿,把人吓得一愣,“娘来,你这是野兽撕咬的伤吧?”
“是啊军爷~被野兽咬的,拼命救出来,只剩下骨头了~”
啧啧~卫兵摇摇头,“能保住性命就无量天尊了,你这腿还能走路不?”
李俊苦笑,“勉强可以走,只是阴雨天疼得厉害,这个不治,折磨死人啊!”
“啊~我懂我懂~有个兄弟也是害了这骨痛的病,好了你们走吧~”卫兵摆摆手,“这车检查过了,放行!”
那边卫兵撤了刀枪,让这两辆马车,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