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看着萧让紧张的表情,“都锻炼这么多天了,还沉不住气啊?萧机宜,你这胆量还得锻炼啊!”
王伦把参与军事的文官职务分为几等,参谋是被王伦认可,军事素养较为优秀的,机宜是次一等,还处于学习熟练过程过,这军队里的职务称呼与他们的正职不相矛盾,只是标记建议的份量,王伦对个人的评定,萧让自己也清楚军略能力差,跑出来主要是逃避家里的母老虎的,知道内情的人只有几个,吕伢子显然不知道,小俩口正处于你侬我侬的甜蜜时期,他根本不懂什么叫产后忧郁。
“时辰差不多了,萧机宜那咱们分开吧?”
“好,随时有事举火为号!”
吕方举举手去了,萧让也钻进窝棚,火边烤烤手,等待哨兵的传达。
……
临朐县横亘在面前阻挡义军攻击的路线,王伦的大营与它的距离有35里,不远也不近,在它的身后25里便是东路的首府青州城,他控制着整个东路的民生、军权、仓储。现在虎视眈眈守卫着它,极其周边的,是河北、青州联军号称十万大军,要把王伦碾成齑粉。
经过多次的缠斗之后,官军发现他们在野战中占不到便宜,便退回营寨死守了,等待十月二十日的到来,东南西北全面夹击。
只因王伦等不起,便提前三天发动了大规模强攻,三天克七寨,激战十余场,围点打援、伏击战、截击战、诱敌深入、孤军迂回、声东击西、虚张声势、挖地道、抛射火箭……可以说各种能用的战法战术都用上了……这一波猛攻着实把官军打得有点儿懵,高廉及时收兵固守营寨,不再出兵救援。义军斩杀官军千余人,俘虏数百,看似战绩不错,但并没有伤了高廉的筋骨,一块块啃硬骨头的打法不是王伦的作风,就此沉寂下来等待战机。
高廉心里也清楚义军在憋大招,王伦猜高廉在硬耗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王伦孤注一掷要绕过临朐县防线,闪击青州城!
本来55里的直线距离,如果要兜圈子的话,那就是80里起跳了!所以发兵选在了刚入夜,士卒们靠人传话的指挥模式,一队队开出了营寨,在离寨15里的地方进行编队,然后再进发。
先锋官武松、副官黄信,率领精兵1000潜行打头阵,
侧翼护持鲁智深、副官雷炯,率领精兵2500负责拦截官军的滋扰,
王伦本部率精兵强将2500,另民兵1500跟在先锋队10里之后伺机出动,简单的三个小方阵,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排阵分将完毕,武松的队伍一拉好,就带着出发了。
夜色朦胧大军行进,除了侦查兵,重要将佐之外,其他人是不允许骑乘马匹的,这路途有好一截,雪路没了小腿,必须给马匹攒些气力用来冲锋冲气势。
王伦像普通军卒一样牵着马匹在行进,帽子上的毛绒搔得脸上痒痒的,走出二里地后,身上热了起来。
潘翼走在一侧,把好走的主道让给了王伦,自己深一脚浅一脚。
“这样的雪路,我真担心下面藏着陷阱。”
“不用担心,下面必然藏着陷阱,先锋营会开出一条能走的路。”
“我还是觉得咱们此行太过孟浪了,你不再考虑一下?孤注一掷这不是你的作风。”
王伦呵呵道,“你认为我不会冒险,正如高廉也会这么认为,这种疯狂的打法,他的谋士会提到,他也会做针对预防,但由于防御面的广阔,摊到各处的兵力必然会少一些,夹缝杀出,才是此计的关键所在。”
潘翼道,“我怎么觉得,汇总的情报不支持你这种观点呢?凡有一小队巡逻发现我们,就会引来大队官军围剿。”
“就像我在舆图上画的,加上我刚才说的,兵力有限防御面广,方方面面俱全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他知道我抄,不然,官军无法在短时间内调集重兵堵截我,关键在于这个时机,可能刚刚好是一刻钟,他的巡逻队过去,咱们的先锋队潜入巡逻圈。”
潘翼吃惊道,“正道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一直在教你用兵啊~等你学明白了,帮我辅佐其他将军去,一个个疲懒得要死,参谋越多越好,查漏补缺。”
“不要,我当个机宜,就觉得心力衰竭了,哪敢企图什么参谋?不是谁都有大帅你那样的军略天赋的。”
王伦咂咂嘴,“不要老夸我,我会骄傲的,今晚我可是极限操作,咱们还是多讨论一下战局吧,现在咱们走出来了,你结合现在的情况,多问我一些刁钻的问题,我再审视一下自己的计划。”
……
武松健步如飞,好像雪的粘滑性对他丝毫不起作用,黄信监督后队,累的气喘脚软,心里琢磨: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哗哗冒虚汗!问询身旁的小校路程,答曰已经30余里了。
“照这样的速度,赶到青州城下,那就是愣走一宿啊!天明前能赶到吗?”
“侦查兵估算的路程用时,应该错不了。”
“就是啊,到时候不知道还存有几分力气,快乐水不是万能的!”黄信自入僚以来,掌握的小机密不少,快乐水的配方工艺他都掌握了。现在嘛,适当打击一下将校的积极性。
小校也不跟他争,行进的队伍重新陷入沉默,偶尔说一两句,以确认自己的脸颊没有被冻结实。
北风呼啸,卷起沙粒一样的雪,吹在脸上干冷疼,义军士卒毫无怨言,埋头闷走一宿,说小话者绝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