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人带来了。”
张寅亮跟在后面叫道,“四公子!你没事吧?”
“张先生,恁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很危险啊!”
“还不是为了…”张寅亮眼眶一红,把上官均病故的消息告诉了他。
上官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老父真的没人?一时场面沉重,上官悟背过身子说不出话来,快三十岁的人了,情绪的表达不像小孩子那样激烈了。
王伦道,“上官公子,节哀顺变吧!”走到空场中,向南突然跪倒,长揖道,“王伦拜谢上官公!”呼~嘭!实实在在磕了一个响头,而后再道,“请恕晚辈不能亲至,它日有机会,一定去到扬州亲自给恁上坟!”磕头再拜!“上官公走好!王伦不忘恁的恩德!”又磕~
黄班长愣了,上官悟也糊涂了,“这、这是怎么?你,这是何意啊?”
张寅亮一言不发,他隐隐猜到了一些。
王伦起身道,“替我在上官公坟茔前磕三个头,可以吗?”
“不是,你认识家父?”
“你知道太学的小报社吗?”
上官悟回想一下道,“我曾听人说起过,抓了一批太学生,好像是你的探子,还是什么的?”
“对,和我有关系,不是什么探子。起初嘛,我只想组建个小报社,收集一些市面上的奇闻异事,不牵扯政事的,了解内情的应该也知道,这也是他们没有被重罚的原因之一。因为我的起义,害他们被牵连关押,于心不忍啊!若不是张克公、上官均几位前辈的拼死开脱,那些无辜的太学生们,岂不要被定罪贬窜?我王伦受人恩惠,必当报之啊!”
上官悟心情复杂,“这件事……”
张寅亮忙道,“大帅,当初上官公愿意出面救人,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大宋社稷,不罪无辜之人,就像他当初保我一样!”
王伦道,“还请一定代劳,以后有机会,我必定亲自拜谢!”
上官悟见此,姑且先答应了,张寅亮强调道,“大帅,上官公君救人与你无关,请不要再牵扯上官家了!我求你了!就让这件事烂在我们几人肚子里吧!”
“我不说便是了。”
“感谢!”张寅亮作揖俯身拜,被王伦拦住了,“事到如此,四公子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对外就说逃出来的。”
张寅亮提出反对意见,“不可啊大帅!牢城营那些军官都知道他被关押,现在唯独跑了他一个,事后查证起来,如何圆谎啊?这不是害了他!还要拟定一个小计策方为好!比如交换俘虏?”
“那交给你了,把事情安排圆满些,黄班长你跟着他们。”
喏!黄班长领命,伸手请他们外出谈话。上官悟走出去感慨万千,想不到是这样子的峰回路转,世事无常啊!
……
之后,张寅亮决定独自去临朐县见联军临时统帅,高尧明!假装自己刚刚到青州,主动请缨去救人,这样勾连两家交换俘虏之事。
计划很不错,想象很美好,但张寅亮到了临朐县外围,就被一伙巡逻兵逮住了,不由分说上来先挨打再捆人,变成个粽子被直接投入漏风小房子,等待上官的提审。历经多人传话敲打之后,身心俱疲的张寅亮才见到高尧明,高俅家的四公子。
与王伦的临时公廨大为不同,高廉把临朐县打造成铁桶防御的第一线,清走了许多本城居民,嫌弃临朐县衙太过局促,征用的是本县中等大户家五进的院子,经过一番改造和收拾,非常适合长期居住,帅府门前卫兵职守,静悄悄无人上街,与义军管辖的青州城比起来,更像是一座死城。
张寅亮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只能先打个疑问,回头再问了。虞侯带着他入衙,套了头套入内,走了好久才停下,重新看见亮光,和四周阴森森的一圈儿人围着他,每个人都凶神恶煞一般。
嚯!这是把所有军官都叫来了?还穿着衣甲,刚从火线下来吗?
正前方一人坐在帅案一侧,年轻的面庞努力装出沉稳威严的模样,“堂下何人?”
张寅亮作揖道,“上官公家的门馆先生,因恩师病故,千里来报知公家四子……”本来就是事实,张寅亮说的顺口,合情合理谁也找不到毛病,我是来主动请缨与贼兵和谈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回恩师之子。
待张寅亮道罢,等待堂上的谋臣幕僚提出猜疑……凡猜疑者五六人,都被挡了回去。张寅亮镇定自若,觉得这件事有戏能成!
高尧明见左右找不到破绽,这才开口道,“你自愿前去和谈交换俘虏,这份勇气可嘉我很欣赏,把这封信交给王伦促成此事,我定当保举你,前途无量!”
哎?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冒出来一封信?小厮把信交到张寅亮手上,却发现信被密封着,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四衙内,这是…”
“务必亲手交到王伦的手上!放心,没有下毒!你可安心去!”
接下来不由张寅亮多说,虞侯就把他带出来了,给他准备随员马匹,还一面“使”字旗帜,这就要送张寅亮出城。
张寅亮一把拉住虞侯,“李虞侯你跟我说实话,四衙内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话都没说明白,就要我出使?太匆忙了吧?我去了说什么啊?”
李虞侯责怪道,“四衙内说的不是明明白白?要说的话都在信里边啊!你说服王伦答应,回来就是大功一件啊!”
不管张寅亮怎么问,李虞侯就是不说信里面是什么内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