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兵已是穷途,负隅顽抗坚持不了多久了,少则三日,多则五日,临沂城必复!”
“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哈~”
众高官对目前战事的推进较为满意,凤凰岭只放路障不进行围攻,就是引义军出来剿杀,沿河的骚扰不能断,但大军也要适当休整,夺下多个营寨完全够了,后半夜确实太冷,不多点篝火,还真是难熬呢!
展望着美好的未来,军医所那边的乱子就传到这里了,因收容太多伤员引起的争执口角,这事可大可小,众人便一致决定由提点刑狱林积仁来好了,儿子遇到麻烦,不就该老子帮忙?
林积仁不敢耽搁飞马驰来,近了营寨又听说发生殴斗,还打起来了!林积仁赶忙喝令军卒,派小校在前面呼喊自己的身份,开辟出一条路来,“林提刑来了!快快闪开!”
嚯~林提刑来了!众将校知道这位的威名,秉公执法从不偏私,军中律令执行都是由他亲自出面,是非善恶训的你心服口服,故而军校都畏服他。听这位来了,急忙闪出一条道儿来,让林提刑找到个高地。
林积仁也不在乎形象,直接在马上动作,跳到了人高的房顶,大声呼喝道,“我是林积仁!将士们不要再吵闹了!谁有委屈不满,来我跟前说!其余人等不要帮腔!有委屈的过来!”
林积仁和几个亲随高声急呼,场面微微平静一些,很快四面八方之人挤过人群要来诉苦,林积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麻烦不小。
果然,争先恐来申诉的,都是伤员救治的问题!林积仁听得头痛,一边安抚军士,一边怒吼,“张金标的人在哪里!”
“我在,我在这里!兄弟们让一让!”人群中,刘偲匆匆过来,作揖道名,“林提刑,小的便是张金标所部文字机宜刘偲!恁有何询问尽管问我!”
林积仁怒道,“这么多伤员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全堆在外面?”
刘偲道,“回禀林提刑,是我们速度快,马不停蹄运输伤员,军医所人力不够,房舍不足安置不过来啊!”
“胡闹!叫那张金标救助伤员、收敛尸体,就这样不管六七得往过拉?这不是放在外面等死吗?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刘偲委屈道,“林提刑,你这话说的有失偏颇,我们费力巴拉把人救回来,就是伤重医治不过来,躺在屋子里总比躺在野地里能活吧?死也要死的舒服些,对吧?恁该知道,很多军卒不是伤口致死,而是被活活冻死的啊!”
“这…”林积仁一时语塞,因为此前都是战后收敛,各军收敛,然后在回营的时候就进行了分流,伤重的抬来军医所,轻伤回到自己的窝棚,差不离清理伤口包包完事,虽然巡视营地都是伤兵,但不是这样伤兵的担架满满看不到边的震撼!给人下意识的感觉:怎么这么多重伤员!
不愧是林积仁,立刻想到转圜的话,“军医所收纳不过来,可以抬去附近的营盘,这里厢军、夫役的窝棚收拾一下,都收容进去不就成了?为何不做?”
刘偲道,“回禀林提刑,我军才两三千人,从前线运输伤员,奋力抬到这里,此间隔十余里,往来不绝运送,人力已是穷困,腾出房舍这些事,不应该是军医所的管事负责协调吗?奥,就是恁的儿子,林元淑…”
唔……林积仁一时语塞,道理上说的通,这件事应该自家儿子负责。
“吾儿现在哪里?怎么还不出现?”
刘偲又道,“就是因为去协调,抛下这里不管,所以造成大量伤员堵塞,救治处理不过来,口角斗殴打起来了,林二公子上前劝架不成,还被误伤了!”
偌大个营盘,有的军卒不曾来过这里,更不知林元淑是什么身份,真打了也就打了,战场上退下来的亢奋情绪,死都不怕,还怕打个人?刘偲给找补了些,让事情听起来不是那么棘手。
“人伤了?他现在哪里?”
“去了某处吧?恁来之前我们正拉架呢,刚刚控制住。”
林积仁叫来斗殴者问明情况,都是一把委屈抹眼泪,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好言安抚……林积仁便叫刘偲回去通报,不要再往此处送伤员了,全部转回中军寨,找余光庭协商这件事,刘偲便走了。又叫亲兵去招来附近营寨的监押,催促他们腾出窝棚供伤兵暂住,有几个在现场,同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厢军、夫役住的地方狭窄漏风,正常人住进去睡一宿都要冻出病来,何况是伤兵?这人要是死了,他们可担待不起啊!
嗨!这回真把林积仁挂住了!
“还是人太少,忙不过来啊!”林积仁感叹一声,“不怪你们,谁也不怪,还是准备不足的祸事!现在开始排队,一个个来…可安宽心几字,并不能解决现在紧缺的问题啊!众军卒动荡起来,嘈杂哄闹,军医护工们战战兢兢,林积仁站着看了一会儿,处理一个伤患所需至少两人操作,医治过程视情况而定,进展缓慢是尤其矛盾。
林积仁就回到军卒中,询问之前都是怎么收治的?
“能熬到收兵都是轻伤员喽,伤重的都死个球了!”
“他们我说这一刀伤,必须得治,要不然胳膊就就废了,吓得我就跟着来了。”
“我们这边好几个老兵会处理,平常都是他们治伤,今天看见张都监来收人,撂下我们就跑了,都去贼寨里捞油水了!”
众人七嘴八舌诉说,林积仁越听越头疼,他现在明白了,往日不是伤兵不多,而是得不到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