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忙碌的情况下,王伦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一部分人忽悠住了,然后消息飞速传开,轻伤员互相协助着离开卧榻,钻出窝棚在营盘内走动,需要有人告诉他们,该往哪里走,怎么走,是一起行动,还是分批,还是自行过去?王伦不做解答,往一个又一个窝棚里钻,就是想场面阻滞个把时辰,积蓄一些不满的情绪。
果然,随着前线伤兵的送达,本来局促的地方拥挤绊脚、呼喝叫嚷、哀叫声口角声指挥声愈多,军卒杂役们就要用更大的声音来传递自己的声音,回应别人的问题。
“重伤员往哪儿抬?往哪儿抬?你再大声点儿!”
“往那边那边!看我手指的方向!快过去吧!”
“哎哎!兄弟们让让借光!重伤员不行了!”
“咱们傻站着干什么?倒底要去哪儿啊?”
“不知道,且在外面先等着吧,过人数呢吧?”
人声鼎沸,呼喊嘈杂,现场混乱加剧,外面阻塞的运伤队伍越排越多,后来索性放下伤员,哒哒跑走……王伦这边还紧着物色人选呢!
牢骚不满的情绪蔓延,有杂役跑去通禀秦医士,秦医士不得不出来收拾场面,难道让伤兵再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先去令一处呆着吧,去找找那个什么……秦医士瞪眼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杜观察三字了!
“罢了罢了,你们一半人去告知伤员往外走,一半人去找刚才那个官,叫什么我忘了,你们记得长相吧!就是他!”
众杂役晕菜了,呵!没这么找人的!
“散了散了,快去找吧!把路都堵死了!”秦医士骂骂几句,返身要回屋,却被那边传来更大的嘈杂声绊住了脚步。
“又在吵嚷什么呢?”
杂役纷纷叫道,“是王字将旗!他怎么来了!”
让军医务门口嘈杂混乱的,正是王字将旗不假,旗子的主人没来,来的是他的亲兵,见伤兵满地血拉呼茬,不愿意再往前走,便高声叫喊着,点名要秦价几人出来,跟他们走一趟!
秦价是这次委派来的主力医士之一,在低级军官、普通军卒中口碑甚好,在场军卒有不认识秦价的,但绝对听过秦医士这三个字!便有那血气方刚的军汉抱怨了一句,“当官的有太医看护,还跟我们来抢秦医士!这是不拿我们的命当回事儿啊!”
“就是,这么多受伤的兄弟在这儿,还来抢人!”
“谁叫王家人的命金贵呢!”
“哎哎,可不敢乱说!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众人满腹牢骚,有情绪的波动却没有爆发……但是吧,狗腿亲兵中总有几个脑抽的,要出来蹦达寻找存在感,他怒不可遏道,“都给爷闭嘴!快去把秦价叫出来!误了团练使的伤,你们有三个脑袋也不够砍!”
火~蛮横亲兵这副嘴脸把军卒们激怒了,便有人忍不住开骂、对骂、甚至有人往过丢雪球……王家亲兵岂是好相与的?但他们不傻,调转马头拉开距离,指鞭喝叫咒骂,“泼汉!泼汉!要造反不成!都给我退后不要过来!”
这边的吵吵很快传到院深处,刚刚进屋的秦价又被拉出来,“秦医士,大事不好了!王团练的亲兵要拿你呢!”
“哈?他为什么要拿我?”
“我也不知道啊!就说来了好些兵要拿你,你快去躲躲吧!”
“我上哪儿躲啊!”秦价直接被弄懵了,身旁的医士护工杂役也过来劝,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走漏消息……吵着吵着,急得满头大汗,又冲进来两三军卒大吼,“啊呀呀!秦医士,外面打起来,你快去看看吧!”
“打起来了?因为我吗?”
“他们要强行进来拿人!咱们兄弟看不过眼,就跟他们动手了!”
呼呼~事情闹大了!
……
此时的王伦,还在一处较偏的窝棚里洗脑呢!听到外面闹大了,有人跑回来喊兄弟,这才发现十几个人相谈甚欢呢!看他就像看傻子…
“瘸驴儿慌慌张张干啥呢!杜观察在这儿呢!像什么样子!”
瘸驴儿惊呼,“啊呀杜观察,小人冲撞了!”
王伦笑吟吟道个不碍事,心里巴着外面越乱越好,一问内情心里乐开了花,啊呀呀不容易,终于逮到矛盾冲突爆发了!你们知道我等这一天多焦心吗?当然是要矛盾加剧,扇风添油了!
王伦不知道王家亲兵所为何事,直接冠了个罪名,“这个王团练是谁啊!只顾着自己的私仇,完全不顾咱们士卒的性命了?真是可恶可恨!这就是在草菅人命!我非要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哗~众军卒叫好,拍手称赞,“杜观察说的好!他姓王的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了!”
“胡说啥呢!人家是陛下的小舅子,就是皇亲国戚好吧?”
“小舅子又怎么样!陛下后宫三千妃嫔,有多少小舅子呢!”
“说你傻球,你还真是傻球!不知道别胡吠!王团练人家姐姐是皇后!只不过去的早,所以才没有起势!”
“我看是你胡说吧!王团练的姐姐明明是贵妃,怎么就成皇后了?”
“你听谁说的?我可是听张虞侯说的!”
“我是听孙机宜说的,绝对错不了!”
呵~这几位辩白,把王伦都整蒙圈了,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王团练的姊妹是赵佶的枕边人儿!那么,应对的措施就一定委婉一些,免得把自己陷进去。
王伦做愤愤状,“原来你们说的是那个王团练啊!啊呀呀,那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