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恁儿子安然救出了。”
陈瓘一把抓住王伦的胳膊,猛烈摇晃,“真的吗?别骗我!他在哪?”
“他们也是刚刚回来,之知道救出来了,安置在城外,详细的情况,还要问武兄。”
“那我去找他!”听闻儿子还活着,陈瓘老泪纵横,光着脚蹬蹬蹬跑下楼去了~王伦咳一声,“帮老爷子把鞋拿下去。”
“东家你是不是嗓子不适?”
“没什么,最近有点干燥,你去罢。”
王伦继续分析形势,现在陈正汇安然救出来了,那自己没必要跟王师中多纠缠了,只是宗泽这里~该怎么说呢?……护卫提着鞋子悄悄掩门而去,退出十几步蹬蹬也下楼,正撞上众人拥着老爷子回来,楼下都是食客,嚎啕大哭算怎么回事?咱们回屋我给你细说!
众人拥去客房,史进落在后面问道,“你不是说哥哥在吗?怎么没见他出来迎接?”
护卫道:“东家有事要办,就在那屋里。”
史进闻言点头,去寻王伦,护卫去给陈瓘送鞋,一进门就看到这对冤家换了相处方式,从三门湾上船开始,都是陈瓘逮着武承规训诫,那严厉的眼神,不容违抗的吐字,着实震慑了全船的人,把武承规终于掰直了,今天,武小子成功解救亲儿子陈正汇,陈瓘泣喜不已,怎么看武小子怎么顺眼。
“快说说,怎么回事啊?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还久?我们怕夜长梦多,办完事就走的。一刻也没敢多耽误!”武承规揉捏着手心道,“沙门岛那地方,普通船只根本不敢去,要去城西北角的刀鱼寨乘船,那里驻扎有登州平海水军,我们去拜访的时候,第一眼见面,我就知道这指挥使不是好糊弄的。”
武承规抓了附近的村民打听这水军,有两营之多,都是上禁军!每天巡视水面,片缕不得下海,如果要出船,那只能从这里出,不得已,武承规就去拜寨。
说明来意,守卒解决不了去通报指挥使,就放他们进寨,一进寨武承规才发觉不妙,如果军寨里一片破败,士卒们破衣烂衫,三三两两吹牛打哈欠,那是真轻松,可这寨里军容整齐不说,虎步巡逻,孔武有力,武承规是京兆府人,都怀疑这是西军了!但一开口,口音没有粗犷味儿!那这支军伍的指挥使一定不简单!”
武承规想着,这登州乃是大宋边海,朝廷重视的情况下,调任精锐将领,俸禄足额也不奇怪,也正是顾虑宗泽在此,王伦才定下贿赂之计,实乃明智之见。
军卒领着武承规一行进内寨,指挥使出来相迎,“上官来访有失远迎,着急换了身衣裳,还请见谅,本将呼延单名一个庆子,不知上官如何称呼?”
“不必多礼,上官不敢妄尊,我只是王使君手下一名虞侯罢了,平职相称便好,咱们进去谈吧?”
呼延庆笑请,寨厅内简单的粗糙,倒是桌凳磨得锃亮,看来经常使用。小卒奉上茶水,武承规按官场套路走流程,嘘寒问暖,真把自己当成巡官了。呼延庆不疑有他,武承规便提出了自己的意图,上岛。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那武虞侯,恁带了官衙的文书吧?”沙门岛流配重地,没官府的大印文书,呼延庆可不敢随便放外人上去。
武承规道:“当然不能和官衙打招呼了!你想啊,曾经的屠杀犯人之事影响极其恶劣,我们这次是突击检查,看岛上还有没有虐待犯人、肆杀犯人,如果先去官衙出具文书简单,被官吏抢先去通风报信如何?失去我们来的本意了,不如这样,我押两个人质在这里,你送我们去岛上,事后王廉访使拿印信来赎人。”
“你说的也有理,我看那岛上真不是人呆的。”呼延庆赞同,权衡一下道,“那我派人送恁上岛吧?”
这就答应了?武承规还有点意外呢,“那呼延兄咱们一起去。”
“哎,请恕失陪,我在这营寨里不得离开,须随时应对变化。”
武承规了然一般点点头,跟着呼延庆的军卒去岸边,400料的船足够用,乘着风去了沙门岛,靠岛之后,接待的官营好说话,武承规花费了一夜的时间跟他套近乎,史进则在外私下物色办事人选,顺利找到陈正汇后,第二夜营救小组实行计划,武承规拖住官营喝酒,史进指挥狱卒偷梁换柱救人,偷藏队伍中,但难点在于,摆渡船只的军卒不是傻子,你们上岛8个人,回程9个当人瞎吗?
武承规喝得不省人事,就逼着史进拿主意,贿赂那6个军卒?把陈正汇装缸里?草席子裹上?偷偷先藏到船上?方案一个又一个否决,再憋天就要亮了。最后史进无奈,去给武承规解酒,吐得稀里哗啦,被史进生生摇醒了想办法。
武承规头疼欲裂,恨不得把天灵盖掀掉,“史大郎,你自己想办法好吧?随便装个什么东西里带走!不要问我了,我要回岸上,我一定是中毒了,上吐下泻!”
史进麻爪了,早饭都食不下咽,就跑去请教陈公子,陈公子这六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家,这鬼地方都呆够了,白天干活出神都想着怎么逃出。
陈正汇一听,原来是这事,遂提出,“我可以钻进小箱子里,你提着我走,他们不会搜查的。”
“这怎么可能!那么大个箱子!万一查到,那可不好撇清。”
陈正汇道,“苦工几年,身上别说肉了,皮都快绷不住起褶子了,我挑一个小箱子,钻进去把我钉牢,士卒不会想到的。”
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