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侮辱人!”小胡子气歪了嘴,“我们一家上了880文呢!”
对于普通人来讲,880文真是一笔巨款了,相亲近邻又帮忙捧场的,辛家也不缺这个钱,要的就是热闹喜庆,小胡子搭这个数儿合情合理,再者说,人家八个大人带四个孩子,也就规矩的占了一张桌,并不算过分,比那些搭50文一大家子来吃喝的,强不只一星半点,简直一丈了。
但时迁激小胡子,言自己比他一家子搭礼还多,这就故意埋汰人了!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啊!撕破脸说人家搭礼少了,吃饭的横多,搁谁能忍?
王伦拉回时迁,“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闹什么不愉快,辛兄这杯喜酒,我先饮了!”
一把抢过辛赞手里的酒坛,倒满一杯,而后一饮而尽,淡淡的酒味甜丝丝,果然是新郎官的特制酒啊!
辛赞瞅瞅小胡子,再瞅瞅他老爹,询问的眼神,那意思是:该咋办?
辛太公道,“赞儿,你自己拿主意。”
辛赞决定相信时迁说的话,这几位不是吃白食的,“范兄、王兄,今日来参加小可的婚宴,小可大为感激,还是小可招待不周让二位受气了,小可在此赔罪了!来!换酒!”
范小胡子道,“哎!辛兄这话怎么说的!我又多嘴了!我又多嘴了!罢了罢了,咱们兄弟还能给你拆台吗?几位,在下给恁几位赔不是了。”
王伦回道,“酒劲儿上头了,我这几个兄弟说话不中听,还请范兄随着一泡尿忘了。”
“好好~”范小胡子虚伪得答应了。
辛赞感激得看一眼范兄,为表示歉意必须上真的了!阿庆善解人意得递上酒,“后生,一会还要入洞房呢,少喝点。”
起坛、倒酒、满溢、自斟,辛赞向前递碗,“某先干为敬!”一仰脖儿吞下,王伦、范小胡子也饮尽,如此三旬,寒暄几句,凑趣下这桌的老伯娃儿,拍拍范兄的肩膀,这桌算安顿好了。接下来,靠近这桌瞅瞅王伦六人:这酒关有点难过啊!
阿庆先道,“后生,不用敬我,跟我们东家喝了就行。”
姚义道:“那不行,不跟新郎官碰杯怎么沾喜气?”
时迁笑,“那你应该去接花球啊!刚才莫不是去了?”
人都笑了,辛赞这颗砰砰心落了地,“蒙诸位远道而来,招待不周,自罚三杯!权当赔罪l!千万不要再挂心!”
王伦一把搭住辛赞的胳膊,“算了算了,我们又不是针对你,喝多了胡咧咧几句而已,这酒你不用喝了,去招待下一桌吧~”
“这是我的诚意!”辛赞坚持喝了两杯,被王伦推走了。
刚刚还火爆的场面,瞬间和谐起来,看热闹的客人失望得散去,结婚没见血,一点不过瘾嘛!
王伦招呼哥几个继续吃,辛太公缓缓踱过来了,“不嫌弃得话,老朽坐在这里了?”
老家伙态度转变挺快啊?是不是去翻阅礼金账簿了?“请吧太公,如果恁没了应酬的话。”
辛太公笑吟吟坐下,摆手让众人不要见外,就当是自己家,“哎,你们也别怪拱儿,他就是见多了这事,才会怀疑你们的,刚才李领事跟我说了,你是正经人家,我这才知他看走眼了。”
李南来过了?没注意啊!王伦笑,“蹭吃蹭喝的人的确很讨厌,拖家带口的也是。”
“那倒没事,我去他家吃,也是拖家带口,还不一定谁占谁便宜呢!”
“哈哈~太公恁真会说笑。刚才吓得我一颤一颤的!”
辛太公就给王伦讲起了自己的出身仕途、官府密事,做官的,哪能没有官威?要不然谁听你的?被胥吏欺负死吗?这次辛太公攒了休沐时日,特意为给儿子娶亲,可见溺爱之情。王伦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见识了一个五旬男人的情绪变幻,赞叹这辛太公情绪控制力真强!
几句话,给王伦安排了住处,当然不是自己家,是镇上某庄客家,攀谈没多久,宾客们陆续散了,就告辞起身去送客了,时迁贱笑道,“哥哥,要不要去闹洞房!”
啪!后脑勺一个暴栗,“乱叫什么呢?叫东家!”
“时迁这一嗓子啊,感觉一下年轻了七八岁!”
“东家本来也不显老。这些时日晒得罢了。”
“那咱们走吧,呆着这里耽误人收拾。”王伦看见杂役开始收拾桌子,四周空空无人了。
人往出走,阿庆突然一拍脑瓜,“啊呀呀!我忘了!没给苏跑腿带吃食!瞧我这心,被狗调走了!”
姚义叫道,“后厨我熟,我去取吧!”不等答应,自一人窜去了。
几人就晃悠悠往外走,准备出去等他,在门口享受了男方长辈的热情目送,淅淅沥沥,三五成群,都是慢行的宾客。
……
姚义跑回后厨拿吃食,被李火头暴喝,说明来意后,耳朵还是被李火头生拧几下,“王贤侄那么懂规矩的一个人,怎么收了你当马夫啊?不够给他添乱!给我来当配菜小工算了!呆三年,指定比现在有出息!”
姚义求饶,“老丈,恁手腕的力气真大!”
“废话,颠勺三十六七年,力气小了能干活?你这体格看着大,肉都是宣的!”
李火头给姚义装了一筐熟食,叫他回去多喝水小心燥热,姚义兴高采烈走了,点比较背,正好涌出来一帮人,其中就有范小胡子,这帮玩伴刚闹完洞房出来。
小胡子眼不尖,都能看到那个筐了!这次咱可人多,妻儿老小也该走回去了,不怕你这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