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口这么折腾,当然会引人注意,幕僚亲自押送王伦三人去了,迎面正遇到一位年轻公子打招呼,“李伯伯,恁这是抓到什么人啦?”
“哈哈~朱小衙内啊,你来的正好,偷偷去告诉你爹,来林大使屋里相谈。”
“哈?又要我传话儿?那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人啊?”朱小衙内扯住了幕僚,“李伯伯有啥神神秘秘的,不能告诉我?”
李机宜轻柔道,“哎,小衙内,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儿,校场演武不好看吗?怎么跑出来了?”
“嘻~我先走一步罢了,恁别岔开话题啊!告诉我刚才过去那仨人是什么来头?抓到奸细了?看着穿的人五人六带着礼品不像啊?”
李机宜还要安抚朱小衙内,没想朱小衙内高叫起来,“啊呀!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人不会就是王氏商行的贼头王伦吧?他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猜到的?”李机宜一惊,上次王伦来的时候是以私客的身份,没搞什么大规模见面会,再说隔三差五来拜见林大使的人也不好,贪玩的朱小衙内不应该认识王伦才对!
“嘻~”朱小衙内一口白牙喜滋滋,“我胡乱猜的,不会真是他吧?那我得去细细看看,敢杀李彦那厮的,究竟是什么样儿人物!”
说罢朱小衙内追着押队跑了,李机宜急忙就追,连呼使不得,不能看!两条腿根本倒腾不过来!还被衣袍绊倒了!待路过的巡卒扶起他时,人早都不见了。
在没有准备好方案时,绝不能搞的人尽皆知!李机宜顾不得膝盖秃皮,坚强得追到了临时牢房,不是关押贼匪的牢房,而是军狱!
守卒一见李机宜来了,赶忙诉苦道,“李机宜,恁快管管朱小衙内吧!跟重犯谈笑风声,这可使不得啊!”
“他还只是个孩子嘛~你们就不能虎着点?朱提举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呐!”
李机宜扒拉开守卒,进去薅朱小衙内了,“小衙内啊!提举给你布置的课业写完了吗?作不完小心打手板哦!”
正好奇透过栏杆往里张望的朱小衙内一阵心烦,“李伯伯,恁能先不说这些事吗?”
……
林摅摆下一张小桌,温好了汤食静等客人,没多久,回屋换了一身衣裳的军中五把手叩门进来了,吹去口中的凉气咳咳,朝林摅拜拜,“林大使,久等了!”
“哎~胜非啊!没有久等,我也是刚坐下!快进来,快请坐,这里没有外人。”
胜非环视一眼,这是第五次来林摅的小暖房,确实连个仆人都没有,客人嘛,可能还没到。谦让过后,胜非小心坐下了,得知林摅只邀请了自己一个,胜非心里头打鼓,难道是为了孩儿们的婚事?林摅难道看上自己儿子朱唐卿了?
此人正是朱小衙内的亲爹,京东学事提举朱胜非!
现年36岁的朱胜非正是年富力强壮时,事业正处于稳中上升期,但看他的年龄,初次见面的人都会以为他是个嫩官儿,结识他之后,才晓得这个蔡州人不简单!
朱胜非字藏一,22岁上舍中进士,历任州县,在政和五年(1115年)的腊月,被委派京东出任提举学事一职,位列五大路(省)级主管单位的学事司,负责重要的后备官员选拔培养工作,如果把握得好,在茫茫人海中能翻对牌子,很有可能成为国之伯乐,对于自身也是获益匪浅。总之,是替国家选拔人才,必须要有慧眼。
朱胜非也不是独个儿来的,拖家带口几十人,因为京东东路的学事比较低迷,所以朱胜非想要努力抓一抓,一家落户在了青州,安顿好了家人,朱胜非则带着大儿子朱唐卿采风,巡查各地的州县学,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梁半朝掀起的剿灭青州三山,朱胜非还荣幸得参加了,给出不少建设性的意见。
哪知东路刚刚平静,西路爆出晁盖这个大贼头,几番官贼死斗,打得一塌糊涂,没脸见人。朝堂前后的争执、妥协、收买反应到兖州前线,几经组合替换,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文官有错的拿掉,保留林摅的大权集手,空降一些武官军卒,抽调一些能力官吏,朱胜非就是其中之一,还是自我请缨的。就目前的压迫形势来讲,林摅办的不错,可他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朱胜非嗤之以鼻:明明可以平推晁盖的山寨,为什么久久不采取行动?
小酌几杯,林摅开始试探这位军中五把手,“胜非啊,你对济州一案怎么看?”
怎么看?大伙不是都发话了吗?你是在乎自己受到牵连吧?朱胜非略作沉吟,“当年张怀素案有大使明德仁厚,救人无数,今天这案子要是爆发,恁觉得谁还能担此重任?”
林摅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济州这件案子只要开查,绝对牵连不少!
“胜非有没有想过晁盖宣言的真实性?”
朱胜非心里好笑,晁盖派人暗杀李彦有什么好处?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官仓来的实在!传播这种谣言的是脑子有坑吗?手指点在桌案上道,“林大使,恁觉得这个王伦会反咬一口吗?如果会,我劝恁早做准备,这是肺腑之言。”
林摅道,“我就是周围提建议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该听谁的了,我想你也明白。”
朱胜非点点头,“是棘手,很可能咱们兖州大军也会为这件事解散,那样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如此看来,晁盖杀人倒是棋高一着了。”
林摅松一下裤带,“胜非啊,你见识广博,博学多才,出出主意,为兄我怎么才能跳脱此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