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祥往前一跪,大声道,“我是王大员外的心腹,什么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提举!我要你亲口答应保我全家,我才肯告诉你!”
性子暴烈的武将见势大吼,“你他娘的还敢提条件!狗命不想要了!”
朱胜非忙呵斥道,“够了!不要恫吓他!退下!”向前踏一步作请示,呼唤力士拖走王伦,和后面追着咬人的石秀,李衮瘫软在地,已经没人管他了。
“诸位,”朱胜非作揖左右,“这么大的事儿,我不敢专权,但为速战速决,查明真相,求三位同僚保他,哪位愿意?”
二祥临时起了投降的意思,提出保全家的条件,朱胜非是决计要抓住这次机会的,虽说拉下去大刑伺候也可得出口供,但一来残缺,二来耗时,这事可经不起耽误,若是空口答应再毁约,那更不行了,在几十位同僚见证下毁约,即便他是一个罪囚!那也有损清名,而保全家这重责,显然是朱胜非承担不起的,所以飞快想出这个法子,联名保,到时候即便挨了处罚,也会轻一点。
“林大使生死未卜,必须要快速查明真相!我来!朱提举!”
“对喽!不知有几个刺客,须当机立断!我也来!朱提举!”
即便这营中混事,得过且过的居多,林摅和朱胜非还是有几个朋友的,跳出几人与朱胜非联名,“现在你你看到了吧?我与诸位同僚共同保你,你可以说了吧?你们今晚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二祥作感激涕零状,拜服道,“提举真信义啊!二祥有了恁的保证,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朱胜非内心欢喜,连忙卖温情道,“好了好了,别磕了,起来回话,你们今晚…”
刹那间!二祥起身、弹起、借助脖子上加锁的巨大冲力,直掼朱胜非!只见一团人影张牙舞爪变得硕大,朱胜非笑容还在,整个人就起飞了!噗通、噗通,双双掉落地上,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作蜡像了!
“哇!快救朱提举!”
“砍死这个逆贼!”
“啊~啊!”
整个堂内瞬间炸锅!谁也没想到这个长相忠厚的二祥会出这么一招,以至于王伦都愣了,下一秒就是被一棒子呼过来,可巧低了那么半分,砸在枷锁上把王伦带倒了,紧接着就是两个力士把王伦制住,此刻的王伦根本顾不得自己,只想从嘈杂的乱喊中,找出二祥的信息!我的二祥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傻事!
朱胜非从眼前一黑慢慢苏醒过来,周围一圈儿脑袋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气都喘不过来,“这是,怎么了?”
“啊呀!朱提举!你可算是醒了!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如何向朝廷交待啊!”
“你们都看见了,朱提举醒了,还活着,快散一散,别耽误郎中整治!”
众同僚七嘴八舌,哄散一些,只留数人照顾朱胜非,朱胜非这才觉腹部吃痛,难道肋骨断了?
“哎哟啊!朱提举你是不是疼得厉害!这些个逆贼,真是胆大妄为!敢袭击朝廷命官!”
朱胜非挤出几个字,人流回到堂前,留在地上的尸身,已经看不出是个人了。
“啊呀呀!祝军使,你干嘛要把人打死!”
“就是啊!啥都没问出来不说!这不便宜他了!”
“怕什么!那里的贼首,还有两个可以审问!”
“报~营寨中有逆贼的神箭手!已经射杀三员将官了!”
哗~刚刚围拢的人群又炸了,李机宜喷火道,“什么神射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中军大营数千卫士,能被几个逆贼搞的人心惶惶!慌什么!”
龚旺从堂外进来道,“要我看,也别提审什么逆贼了,全力抓拿逆贼才是大事!现在诸营不安,叫我如何分心抓人?”
文官道,“不提审逆贼,如何知道他们的谋划和人手?龚副将去拿几个小耗子,再被人声东击西又如何?”
“对啊!龚副将把事情安排下去就好,恁不坐镇这里,我们心里没底啊!”
虽说林摅召开的是全体重大会议,但各位大将都有守责在身,晁盖又不时出来突围,擅离不得,派来的都是三把、四把,甚至机宜文字这样的文官来的,战场之上,文官们也喜穿一身甲胄摆摆阔气,跃马横冲,感受一下疆场厮杀的快感,没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这也不稀奇。
王伦看见的是众多武将集结帅堂听候号令,实则是一堆文字先生保命上了护心镜集体凑安全,如果发生骚乱,呆在人多的地方总是安全些。而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帅府节堂了,所以都赶来这里,没想到逆贼声东击西,东边放火,西边刺杀林大使!此事一出,震惊众人!下面该怎么办谁心里都有一本账,可谁都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主持大局意味着,要承担责任!这里是中军大营,掰着指头都知道,安乐的此处,是有多么有恃无恐!
现在,逆贼暴起把朱提举撞伤,遍看堂上,有五六位文武官都可以顺位指挥中军,却都缩了头,下一位要出事的,谁知道是谁?躲在人群中,才是最安全的!
威势凛凛的兖州大军官将是这副样子,也真是见了鬼了!不奇怪,能干的都去前线了,塞进来混战功的,有点多多多。林大使的性子,来者不拒。
故而此刻,这一群羔羊才依赖战功闻名的龚旺,因为办事不利被罚紧闭三个月,又因林摅手边缺少得力人手而暂时放出来,结果放出来个愣头青,哪里有喧哗,就冲去哪里……现在,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