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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与时迁分歧,不就是因为时迁、冷宁的计划太过激进,杀伤力不可预估,但事后吕方想来,准备一个多月的引火之物被官差缴获,一切准备付之东流,距离正月十五不远矣,他们再想搞到大量的燃烧物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这次行动很可能会取消,即便是强来,影响也大不到哪儿去。
吕方的分析很合理,许贯忠被说服了,施恩也没再质疑,他只想帮着王伦牵制河北军团的注意力,可没想着在大名府放火烧人直接激怒梁半朝,听说这个人很猛的!那如果是烈度低一点的,想是可以接受的。
如此,所有人都满意了。
吕方突然问道,“许兄,你对高廉了解多少?”
许贯忠一愣,“原来你们的计划是他!”
“曾经是。”曾经王伦就想干死他,吕方这么说也没错。
嗯……许贯忠紧皱眉头,“据我所知,你们在济州,他在高唐县,你们是怎么结下的梁子?”
“我可以先听你的看法吗?”
额~许贯忠磕绊一下,“死高廉比活的好,但你们要明白,动他不容易,惹怒他亲二哥更是比天灾还可怕。”
施恩调侃道,“没想到许兄还有敬畏的人。”
“王朝军权的第一把手,他可不是枢密院轮流来的那种,只要那位不告老还乡,他会一辈子坐在那个位置,这样的荣耀,开国未有之!你们能想象这是什么样的信任?已经不是宠幸二字可以解答了,高廉与李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你们懂吗?云泥之别!”
许贯忠很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这一刻他仿佛抛弃了胥吏的身份,在苦劝吕方等人别干傻事,后果的严重性他们承担不起!
众人有些异动,回味着许贯忠这番肺腑之言,伤了高廉那就是连锁反应,咱们的哥哥能不能承受的起?
许贯忠见众人沉默,又继续道,“不管你们是被逼无奈也好,早有预谋也罢,现如今河北军团已经敲定年后出兵15万之重,如果在正月十五高廉有个三长两短,那位太尉,会立刻增兵至25万你们信不信?一句横扫京东三害!片甲不留!我不关心三害的死活,我只知道,将会征调至少30万民夫随军转运,保证后勤运输,这对于河北、或是京东来说,都是天大的灾难!”
许贯忠这句话说到痛心处了,“为一时之快,引起这样大的轩然**,你们于心何忍!这不是在报私仇,这是再把两路百姓往火坑里推!为什么非要这样!你们说的哥哥仁义呢?”
“咋整?贯忠说的好有道理啊?”
“我反正随大流,你们咋说我跟着。”
“我觉着吧,杀了高廉是痛快,但我所知,他也怕死啊!身边的护卫都是好手,想要弄死他没那么容易。”
“反正弄死弄不死,都会惹怒那位高太尉,结果都是一样的。”
兄弟们发表意见,活活被许贯忠的气势压住了,都默认同意了他的判断:高廉是可恶,但现在并不是收拾他的最佳时机。
许贯忠看众人认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冲吕方道,“带我去见时迁、冷宁,我要说服他们,不能行动。”
“你、这样好吗?我该怎么介绍你?”
“带我去,我去说!”
见许贯忠坚持,吕方也没脾气了,好好,就带你去。
那这事先按下,可以讨论一波下一步行动了吗?没讨论两句,施恩又道,“众位兄弟,当着许兄的面儿,讨论如何阻扰官军备战,你们不别扭吗?”
这个话题不适合许贯忠讨论,所以他就坐着在听,听到此处众目射来,遂发言道,“我可以帮你们出个主意,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噗~许贯忠这操作直接让施恩喷了,“还带这样的?许贯忠你到底站哪头啊?”
“只是延缓出兵罢了,比你们杀人放火烧军粮的计策和缓多了。十天半个月,你家哥哥能做的也有限吧?”
“你也太小看我家……”吕方急急捂住了陈达嘴,“说来听听,有何良策,立竿见影那种。”
“那你要答应我放弃刚才那些杀人放火的计划。”
陈达道,“凭什么!自然是能拖死他最好,十天半个月顶屁用!”
“那我也退一步,不要烧军粮,都是百姓辛苦种出的粮食,一把火烧掉太可惜了,即便你们烧掉,官府又会从民间强买,最后受苦受盘剥的还是小老百姓。”
吕方一言以决之,“这也是兄弟们的愿望,可以答应他吧?”
陈达、杨春、牛庚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然体会粮食珍贵,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其他二人见了也附和,没有反对意见。
“好!我希望你还能说服时迁那边。”
“你不是要亲自说服?”
“这是单独一件,你必须帮我。”
“可以,现在可以说了吧?”
许贯忠慢悠悠道,“既然是出兵不知打到何年月,那开拔钱、安家钱可不能少了哦!”
“对啊!鼓噪军士要钱!”陈达一瞬间想通,乐得蹦了起来!
这就是发兵中一件非常蛋蛋忧伤的事情,宋代军伍开拔作战,是要先发给一部分赏钱的,安置家里、自我欢乐、心里安慰诸般,都需要这笔钱!这是惯例了,绝对不能不给!
许贯忠又追了一句,“何况是十五万大军!”
“那就是这个钱还没有发!”
“连年钱带开拔钱,梁半朝要准备不少钱啊!”有了两人的解答,所有人先后明白了这里的内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