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撒谎也找个靠谱一点的人,找一个死人当什么借口。”柔然公主脸色铁青,用生硬的大梁语说道。
宸妃娘娘亦是不复在宫中那般的端庄娴淑,头发略有点散乱,自打从宫里逃出来,她便一直都一言不发。
骤然的变故让她惊慌起来。
不过现在已经到了京城之外的北门,被柔然人接应了,她反而定下了心来。
二十多年,自她跟在陛下的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
宸妃回首望了望笼罩在夜色的之中的京城方向,如今她已经看不到她最最熟悉的地方了。当初她钦慕还是皇子的陛下,死活要入府嫁给他,哪怕只是为妾,也愿意陪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陛下不管怎么说,总是对她存有一点情意,毕竟陪在陛下的身边时间最长的除了皇后便是
她了。她还为他养育了子女。
皇后总是言语冲撞陛下,陛下每每在皇后那边碰了一鼻子的灰都会去她那边坐坐,听她说说话,陛下说喜欢她的温柔与大度,喜欢她的娴熟与端庄。
所以她就益发的大度娴雅,可是再怎么大度娴雅又有什么用处?陛下始终不会是她一个人的。他后来有了淑妃那个小贱人,长了一副狐媚样子,又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真真的讨男人的欢心。可是后宫的女人,真正天真烂漫的,又备受宠爱的,能有几个是安稳的活着的。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渐渐的明白了,那个男人的心底不会只有她一个人的。即便没有淑妃,也还会有其他的妃子争夺那个男
人的心。
这种争斗永无止尽。
所以她要让自己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她要让那个男人隐退下来,当她成为太后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身边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这样她便可以终结这样无穷无尽的争斗,让那个人完完全全的属于她。
这个是她一直隐藏在心底的念头,从没和人说过,即便那个男人死了,只要她是太后,将来等她百年,能有资格葬在那个男人身边的也只是她而不是现在的皇后。
她嫉妒淑妃的年轻貌美不假,但是她最最嫉妒的人却不是淑妃,而是皇后。
年轻的时候,皇后便是名满京城的美人儿,才情四溢,又是出身谢家,便是当姑娘那时候,皇后走到哪里都是所有人的焦点,就连宫里那些正经的公主怕是也压不住皇后的风头。
偏生她还十分的高傲,从不顾及旁人的颜面,总是有什么便说什么,说的好听这性子是耿直,说的不好听,这性子便是孤傲。
她总以为以皇后这种从不知道退让是什么的性子将来就算是嫁给了陛下也会被陛下所弃,试问天下哪一个君主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动不动就拿自己的短处说事。可是这么多年,陛下居然忍下来了。
开始她觉得是皇后好命,因为有一个强大的母族。
但是今日她才发现原来她错了。
强大的不是皇后的母族,而是陛下。
她,谢家,卫家,不论手里有多少权势,那都是陛下默默给予的,他能给,便能收!看看她们如今的境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就在刚刚天还没黑的时候,她还在陛下的御花园里面,是这个皇宫里面最炙手可热的权妃,但是现在呢?她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躲在这个漆黑的小树林里面,前途未
卜。是她低估了陛下的能力,小看了她喜欢了一辈子的男人。
她总以为那个男人仰仗的是卫家和谢家,支开卫家,分离谢家,便是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可是她忘记了,那个男人无论平时显得有多体弱,他始终是**。
谢家和卫家不光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的臣子!他掌中的笔,手握的刀。
想明白了的宸妃忽然爆发了一声带着深深自嘲的冷笑。
萧晋安正在暴怒和一筹莫展之中,宸妃这一笑给这漆黑的夜更是增了几分叫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母妃因何发笑?”萧晋安惊恐的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宸妃,颤声问道。
被萧晋安陡然叫了一声,宸妃倒是回过神来。
“你且问问他们是什么人!”宸妃静下心来,对萧晋安说道。
不知道为何,母亲突然冷静肃穆下来的面容倒是让萧晋安浮躁不安的心也定了几分。
他从小就听母亲的,如今若是母亲有了主意,那他便也如有了主心骨一样。
萧晋安挺直了自己的脊背,让人对外传话。等在树林外面已经不耐烦了的冯平一听里面有了动静,顿时咧嘴嘿嘿的一笑,“哎呦,真是不容易啊,等的老子都快要睡着了,若不是我们郡主说你是她夫君的兄长,叫我们给你留点面子,老子早就开骂和
开打了。怎么样,你问我们是什么人做什么?想开了要投降吗?好啊好啊。我们郡主和王爷都说了,只要你们投降,我们便不为难你们。”
萧晋安听冯平那厮在外面弯弯绕绕的说了一堆,就是没自曝家门,心头怒气燃起,“怎么这么多的废话!”
“等等。”宸妃按住了萧晋安,“你问问他们,他们口中的郡主和王爷是不是卫箬衣与萧瑾。”
卫箬衣手里有兵,宸妃这是知道的,而起是原本驻扎在北疆的骑兵。
萧晋安按照宸妃娘娘的话问了出去。
冯平一挺自己的胸膛,笑道,“不错不错,我们郡主的名讳就是卫箬衣,我们的王爷也就是永宁亲王萧瑾。”“果然是卫箬衣!”萧晋安的脸色骤变,心底恨的直发痒,卫箬衣那个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