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蚁贼>22 射柳 1
难道他会坐视不救?”洪继勋自问自答,“大难临头各自飞。只要关、潘一致,沙刘二不阻便罢,真要阻拦,人头掉地。”

邓舍心潮汹涌。关铎反不反,现在已经不是重点。辽东二十万大军南下,我改如何应对?拱手相让?转走他地?抑或是?

为掩饰所思,他道:“关平章如果不去救汴梁;山东才换了新主,局势肯定不稳,想救,估计也无力。这两地不动,宁夏李元帅,……。”邓舍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外无援军,汴梁难保。”想到了朱元璋,随即放下。他处在徐寿辉、张士诚两强之中,怕是自保不及。

“汴梁能不能保?将军不知道,小可也不知道。但是关铎身为一省平章,接触机密,又屡番和关陕鞑子交手;知己知彼。从他推三阻四,不肯去救,就可以看出他肯定心中有数。

“汴梁挨近大都,是蒙元的腹心之患。一旦有失,牵动天下。鞑子腾出手来,可入山东,可下江南。这一点,关铎不会不知。

“所以,为自保计,他不能不找条后路。后路在哪里?高丽!一得高丽,呼应辽东。进可抗塞外蒙古,假天侥幸,自可掩有辽东,争雄天下;万一势挫,亦可退据高丽,仗恃鸭绿天险,不失一方诸侯。他二月传檄的时候,怕是已定下了这个方略。”

关铎准备已久,我该如何应对?拱手相让,想想邓三的下场;转走他地,无处可去。何去何从?邓舍心念已决。他问道:“既如此,先生以为,我该当如何?”

洪继勋精神一振。自宴席上看出关铎有异志、将下高丽,他就一直在反复思考相关对策,胸有成竹,反问:“将军想要如何?”

邓舍道:“主公,乃我君父;关平章,为我上官。关平章既然要来,我身为下属,自当热烈欢迎,尽瘁马前。”

洪继勋怫然不悦:“将军对我,尚讲假话?”

邓舍哈哈一笑,究竟面皮不够厚,微微尴尬。道:“为得双城,将士死伤了数千。我一边是关平章下属,一边是诸将的上官,不瞒先生,的确是有些为难。”终究不肯直说。

小明王是一国之主,关铎是一军之主。他身在关铎部下数年,虽只是个小小百户,抗命不尊、甚而造反,难逃背主恶名。道义不正就难以服众。军卒虽然多为永平招来,军中骨干、任各级军官的八百老卒,可都是老牌红巾,而且来源纷杂。没有外力时,他们自无问题;一有干扰,很难说。邓舍不得不谨慎。

洪继勋瞪着他看了片刻,忍不住一阵大笑。邓舍的为难,他心知肚明,不再追问。道:“好人将军自为之,恶名小可自担之。”

他肯担恶名,背主的麻烦就减少大半。主动和被动,一字之差,天壤之别。邓舍深深拜倒:“知我者,先生也!”

言归正传,洪继勋道:“现下局势,当有两策应对。一在眼前,一在将来。”

邓舍不再做戏,整襟危坐,问道:“何为眼前?何为将来?”

“姚好古为眼前,关铎为将来。”

“先生先说眼前。”

“眼前一个字:慢。怎么慢?拖延。姚好古身负重任而来,必然急切。他夜间的种种说辞,在为安将军之心。以免将军生变,断关铎入双城之路。将军应对的不露辞色,使之不能窥我际。表现很好,却有一点不足。”

“噢?”

“将军过于淡定。姚好古这种人,外厚中奸,就如个竹笋,能钻擅挖。越淡定,他越蹬鼻子上脸,撇呆打堕,胡搅蛮缠。”

有道理。“那该怎么办?”

“淡定之外,不妨兼用以毒攻毒。面对不能直接拒绝的请求时,他装傻,将军大可卖呆。”这倒是有些难做,邓舍不是那种人。他皱了眉头,洪继勋了解他的性格,出谋划策,“卖呆不难。简而言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姚好古怎么说,将军也就怎么说便是。”

邓舍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将军一拖延,姚好古短期内就掣不得我肘。为我军应对关铎争取了时间。应对关铎,在一个急。”

“怎么急?”

“急在攻城略地。”

和邓舍想的不谋而合。既不想让,也不能退,只有先下手为强,尽最大的可能,占据地盘。有了地盘,就有粮、有钱、有人,就能扩军、利器。就算这样依然抵不住关铎,最起码,手底下有两万人,就比有一万人强得多。

邓舍问道:“如何攻城略地?”不是简单的一句话。没那么大的胃口,吃不下那么大的东西。得先考虑自身实力,能不能吃下去。吃下去了,还得考虑能不能消化。与其大而无当,不如不要。攻略的目的,在变强,不在变臃肿。

“其一,广聚粮草;其二,加快征兵;其三,拉拢女真。三者具,可攻城。

“攻城所图不在城池,在取三物。哪三物?粮钱、牲畜、匠及精壮。是以,攻一城,则必克一城;克一城,则必取三物。取三物,则必以精壮入军为我做前驱;必以匠人入营为我制利器;必以粮钱、牲畜入双城为我谋将来。以前驱,执利器,保将来。

“前驱可死,利器可无,将来不可不有。双城我根本中的根本。关铎势大,仓促间我不能比。定州五城,他要时,便给他。唯有双城,绝不能让。保得此地,我还有东山再起之时,没有此地,随波流转,将军见过有随波的浮萍不灭,反而成为大树的么?

“而关铎真要来争,双城能不能守住?我已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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