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滢走了……
夏忠诚怎么琢磨,怎么不是滋味儿,可他毕竟发着烧呢,手上也打着吊瓶,想什么都没有用,索性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得身边有人悄声的移动。
他睁开眼睛一瞧……病房里的光线昏暗,朦胧中有个女人站在床头。
他也不确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使劲揉揉眼睛,对方却笑了,“怎么了?做梦啦?”
听声音正是上官滢。
夏忠诚皱了皱眉,干脆坐起身子,随口问,“现在几点了?”
上官滢连忙俯下腰扶他,身影晃动之间,可以闻到发间一股淡淡的清香……
夏忠胜把头侧向了一边,摆了摆手,“别!不用你,我自己能行。”
顿了一顿,还是说,“你能不能把灯开开?”
两个人在昏暗中“互动”,他多少觉得有点尴尬。
上官滢抿着嘴笑,“你怕什么呢?我一个女孩子……算了,我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以为性格一定豪爽呢,原来还这么传统封建。”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快步过去扭开了灯。
瞬间,室内一片光亮,夏忠诚不适应这个突然的改变,连忙眯起了眼睛。
上官滢兀自走回到床边,双手插着兜,下巴向着茶几上一点,“我这个人说话算话,给你送鸡汤来了,顺便带了点水果!”
她怕对方推脱,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你也不用感谢我,鸡汤不是我炖的,我今天下午挺忙的,没有时间,就花了三块钱,请了一个阿姨帮的忙,所以你放心喝吧,不用领我的情!”
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夏忠诚如果再推让,就有点显得小家子气了,只能点了点头,“那好,我就不客气了!回头把那三块钱还你!”
上官滢轻挑着眉,“干嘛分得这么清?你要算账是吧?那我问你,你冒死把我从国境线上背过来,我要还给你多少钱?还有,我弟弟的命呢?我们姐弟俩岂不是一辈子也还不完了?一辈子都要欠你的?”
“我已经说过了……”
“不听!既然已经说过的话,那就别重复了!”
她还挺厉害!
别看上官滢身材娇娇小小的,看似柔弱无力,可大概是经过战争的洗礼和逃亡之痛,她的人显得格外的成熟,言谈之间也比较独立坚强……有点儿不像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她从保温桶里倒出了鸡汤,自自然然的递给了夏忠诚。
夏忠诚是有点真饿了,一天发烧了,几乎没怎么吃饭,现在闻着鸡汤味儿,里面还盛着一个脱骨铮亮的鸡大腿儿……他也是血肉之躯,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索性也没矫情,低下头就吃了起来。
他是当兵的出身,即便身体不舒服,吃饭的速度还是快,样子还是有些狼吞虎咽。
上官滢坐在一边默默的瞧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个纯爷们,和自己以往接触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夏忠诚感觉到了她炙热的目光,抬起头望着她,也没客气,开口直接就问,“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上官滢讪讪的一笑,“没什么!”
这才将目光调向了茶几,随手抓过了一个苹果就要削皮。
夏忠诚真是个直男……除了对心仪的云景琪,对别人还真是不懂得温柔。
沉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上官同志,我提醒你一下啊,削苹果你就自己吃,我是个军人,没那个吃苹果还削皮儿的毛病!”
这一句话,就把上官滢逗笑了……捂着半边脸,身子略微前倾,笑得肩膀直发抖,嘴里含含糊糊的说,“夏政委,我真是没想到……你的人还这么幽默!”
哈?
幽默?
哪儿幽默了?
夏忠诚有点发懵,自己说的是实话呀,“你别笑了,严肃点!”
他越是这么说,上官滢笑的越厉害。
夏忠诚正在束手无策之际,忽听得门声一响。
他下意识的扭头一瞧。
天噜噜啦……
整颗心一下子就狂跳了起来。
只见云景琪来了……穿了一条长袖碎花连衣裙,腰间系着同款的飘带,越发显得身材玲珑有致,下配一双浅口系带牛皮鞋,内搭着雪白的蕾丝边短袜,长发低低的用发带绑着,不经意的拢过了左肩头,整个人说不出的妩媚清靓。
云景琪怎么会来呢?
说来也巧了!
她原本的行程缩短了,反正是一个人的旅游,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也没有什么一定的时间表。
云二姐一回到城里,也没回家,带着些土特产直接就去公安局了,正巧碰上了张羽,对方就把云景庭的话带到了,“云姐,你弟弟来电话了,说有事找你!听着还挺急的!”
云景琪一听这话,当然沉不住气了,就给弟弟回了个电话,“老虎,你找我?怎么了?家里出事儿了?”
“没!不是家里!”云老虎说话也直接,“是夏忠诚,他病了,一个人在医院里呢,我这边工作太忙脱不开身,你去看看他,给他送点饭!”
“嗯?”云景琪犹豫了一下,“什么病啊?怎么还没人给送饭?”
云老虎怕姐姐会拒绝,眼珠一转,赶忙找了个借口,“哎,我现在要开会,没时间多说了,你赶紧去啊!军区医院208房!”
“啪嗒”一声撂了电话。
云景琪没办法了。
弟弟把话都说成这样了,总不能还不闻不问吧?再说了,她心里虽然没有把夏忠诚当成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