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事即长,无事即短。转眼间,左季已在云岭徘徊月余。
月余间,众人几乎找遍了整个云岭,没见一个佛字,甚至连一个和尚毛都没见到。
于是,好多人都离去了。再如此找下去,似乎没有意义。
左季也这样想。
天下之事,一向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找寻,哪里能成功呢?
父仇虽需报,光阴不可蹉跎。
于是,左季,又一次登上平云岭。
天高云淡,落木萧萧。
左季环顾四周,并无他人。将佩剑背负身后,绑紧,纵身一跃,跳下岭去。
不出所料,悬崖之下,果然有玄机。
左季下落,不过二十余尺,穿过避目的云彩,又穿过不知是何种蔓草,便一脚落地。原来这山崖构造奇特,自平云岭下落不过二十余尺处,突出一块石头。左季,正好落在这石头上。
想来那老者,必然熟知此山。中秋之夜,也不过是跳落此石之上。
藤蔓沿着崖壁垂下来。
此时已是暮秋,藤蔓也已凋零,变得稀疏。
稀疏的藤蔓间,显出一个山洞来。
左季取出火折子,抽剑挑开藤蔓,钻了进去。
巡视一周,洞当中有块石头,石头上放着一块布,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左季用剑将布挑起来,拿在手上,迎着细微的火光看了看。
空无一字。
左季清晨登平云岭,此时也不过是日中,而这山洞口朝向西南,是以此时洞内昏暗非常。
左季又在洞内找寻几圈,再没有什么发现。
不得已,在洞内静坐了下来。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左季这一跃,正巧被一人看见。
这人姓黄名羡,三十余岁,fēng_liú成性,成名已久。是江湖上有名的浪子,也是有名的快剑客。
他见左季跃下,便猜测下面一定有鬼。连忙赶到崖边,俯身于地,彻耳倾听。
落地声很轻,可还是被黄羡听到。
一声冷笑,不禁由他心中响起。他在崖边等了一会儿,不见左季上来,自己也纵身跃下。
左季听得有人下来。没动没做声。听得有人进来,依然安坐洞内,稳如泰山。
“这位朋友,黄羡这厢有礼了。”黄羡轻声细语道。
左季依旧未做声,依然安坐,稳如泰山。
黄羡在心中冷笑一声,不再问左季,在洞中寻觅起来。
他首先看到的当然是石头,一块四周布满灰尘而中间很是干净的石头。
“看来朋友已经得了这石头上的东西了。”黄羡看着左季冷冷的道。
左季不做声。
“平云岭之事,是江湖之事,难道朋友不顾大义,要独吞这洞中之物吗?”
左季不做声。
“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黄羡剑指左季。
左季慢慢站起来,问道:“你是浪迹烟花,无花不采的黄羡?”
“是我黄羡不假,但并不是什么cǎi_huā之徒。”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左季问。
“朋友尊姓大名?”
“你记好了,左季!”
左季,“季”字出口,剑已出鞘。
黄羡,“季”字入耳,性命已绝。
可叹!
生死,仅在一个不经意间。
黄羡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不会有人知道他在死去的一瞬间想了些什么,也不会有人关心。
左季更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的剑。自信的心中剑、手中剑。
擦去血渍,收剑入鞘,他依旧坐了下来,稳如泰山。
“嘭!”
又有人落了下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雀之后,是梁丙。江湖堂口渭水堂副堂主。
“好快的剑啊!”
左季站起来,道:“你也想试一下吗?”
“你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你赢在这洞太暗了,不然你能杀死黄羡?”
“我问你想要试一下吗?”左季冷冷的说。
“来!”梁丙剑指左季。
“你准备好了吗?”左季问。
“来!”梁丙道。
左季,“来”字入耳,剑已出鞘。
梁丙,“来”字出口,性命已绝。
梁丙的身体同黄羡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同样没人关心他的内心是悲愤还是后悔。
左季又一次坐下来,稳如泰山。
日头渐西,光慢慢照进山洞里来,明亮了不少。
左季开始重新巡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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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沈三唤开长安城门,离开了长安。他没有在书中找到落佛山的踪迹。他去找马业,也并不是单纯为寻求落佛山而去。
平云岭上老者,真的是他吗?
不过是猜测罢了。
就算真的是,又如何?十年前,他敢对他的家族下手,如今沈三还会怕他一个将要入土的孤寡老人吗?
沈三饮了口酒,迎着月色,徐徐前行。
他总是喜欢夜行,夜能隐藏他的身躯,也能隐藏他的心。
月色如霜,宝马似血。
午夜之后,他来到一处庄院。
院门大开,他纵马进入,迎出来一个年轻人,接过马缰绳,道:“沈爷,王镖头等候多时了。”
转身又向屋内高声道:“沈爷到!”
一大汉应声出来,边走边拱手道:“沈老弟,老哥可是快等你一夜了啊!”
“抱歉!抱歉!路上耽搁了!”
“沈老弟日理万机,正常!正常!请!咱里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