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鄂,左季夜行至李敏所住客栈之外,见客栈之内唯有一间客房灯火犹明,屋内人影晃动。左季飞蹬三五步,上了一棵树,且候夜深,且候李敏等人入睡。
许久,客栈内灯火具灭,左季整整衣衫,紧紧腰带,握着古剑,正欲下树,去斗李敏诸人,忽听得窗户转动之声,四个黑影,两前两后,跳出客栈之外。
左季尾随其后。
只见身前四人,所往方向,正是沈府,左季暗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四人若去沈府,则左季根本无需出手,则事已做成。
李瑞安与李荣一前一后,飞身翻过沈府高墙,李敏与李藏也飞身过去了。左季刚想尾随而进,忽听得背后生风声,猛然回头,只见一人青袍玉带,于夜色之中十分显眼,这人背负宝剑,立在他身后。
正是司马空也。
司马空率先开口,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左季,只好道:“你……别来无恙?”
左季心中想要发怒,亦知怒从何来,却是怒不起来,死死盯住司马空,狠狠的道:“别来无恙。”
司马空将背后宝剑取下,握在手中,缓缓向前迈步,边迈步边缓缓将宝剑由鞘中抽出。
左季也将古剑握在手中,同样向前迈步,步履与司马空一致,也慢慢拔剑出鞘。
一步,两步,三步……
两人身体相距不过一尺九寸,司马空依旧抬腿,左季也未立定,又各自迈出一步,两人插肩而过,忽的各自向前突然迈出一步,同时转身,同时向对方刺出一剑。
“铛!”
两剑相交,而后又分开,左季与司马空两人也旋即分开。
两人只一合,双剑仅一交。两人各自看明白了对方的剑。
左季的剑,依旧很快,且沾染了霍伤门内剑法的技巧之气。
司马空的剑,相比从前,柔劲不减,刚劲更盛。
一合过后,左季嘴角挂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似冷笑却带暖色,左季道:“你的剑,更强了。”
司马空道:“你的剑,依旧很快。”
左季道:“仅仅是依旧吗?”
司马空道:“仅仅是依旧而已,沈三的道行,还不配指点你的剑法。”
左季道:“想不到你依旧是个说客。”
司马空道:“司马空从来不是什么说客,我只是让你认清一些东西。”
左季道:“认清一些东西?什么东西?”
司马空:“你自然明白。”
左季道:“我不明白,再会。”
说罢,转身要走。
司马空道:“慢,你手中这柄剑,乃沈三所赠吧?”
左季道:“不错,乃沈帮主给我的宝剑。”
司马空道:“传言这柄剑乃战国徐夫人收藏之剑。传言不可信,而这柄剑乃是古剑却是无疑。”
左季道:“是古剑,更是宝剑。”
司马空突发感慨般的说道:“古剑太沉了!”紧接着一顿,又道:“而你的剑法以快为最,沈三赠这柄剑予你,何谈什么剑法,从剑开始便错了,哪里还有什么法?”
左季不语,他亦不知该说什么。
司马空道:“告辞了。”
左季道:“慢!你来找我,为的就是这几句话?这几句话是你想说的,还是谁教你说的?”
司马空道:“我来找你,是斗剑的。”
左季道:“既然斗剑,费话做甚?何不动手?”
司马空道:“方才一合,胜负已分!司马空告辞,你此生再难追我。”
说罢,一抬脚,隐到夜色之中,不见了。
留下左季一个人,回味着方才那交合一剑,回想着司马空说出的话语。
“你此生再难追我。”短短七个字,听得左季心中不是滋味。他左季也有傲骨,如何能任凭司马空如此瞧不起自己,然而方才与司马空交合一剑,左季明明白白看出了他与司马空的差距,司马空所说的话语,更是有道理,沈玉三真的能帮他胜过杀父仇人吗?
左季拿不定主意。
正在左季踌躇间,李瑞安与李荣一前一后,正摸进沈府,李瑞安在墙壁之上小心翼翼的前行,忽然在不远处微弱灯火下,望见一个人影,飞屋踏瓦而去。
李瑞安连忙停下身子来,停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又起身悄悄前行。
刚跑过一道墙,又见那黑影飘动而过,这一次那黑影所去方向,正是李瑞安要去的地方。
李荣在李瑞安身后轻声问道:“瑞安哥,怎么?那人是谁?”
李瑞安摇摇头,悄悄跟在那人后面。
只见那人,一跃进了沈狂的院子,轻轻推开一扇门,闪身进去了。
李瑞安在高处悄悄的看着,在心中暗自猜测此人的来历,也思虑下一步的去处。
然而那人方进那屋子,李瑞安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听得四周响起许多脚步之声。进屋那黑衣人,许是也听闻脚步之声,一开门,又闪身出来,猛然间,院子四周火把林立,将那黑衣人围在院子里。
黑衣人也不说话,四处望望,足尖一点,便要上房。围住这黑衣人的,皆是沈府侍卫,功夫上佳者自然不少,侍卫见他要上房踏瓦而去,也各自飞身跃步,或挥刀,或舞剑,去敌那黑衣人。
黑衣人见走脱不得,也回身来斗。长剑一出,寒光四射,寒光映照在火光之中,瞬间染上了血色。
那围攻黑衣人的侍卫,凡出手者,一一皆败,凡败之人,一一皆亡。
围攻那黑衣人的侍卫,一个个也开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