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会,蔡图,他的双剑是天下皆知的,天下皆服的。
蔡图自十余年前北斗帮事变之后不久,便丧命江湖,他的头颅被人提至霍飞坟前祭奠,江湖之上,却无人知晓他死于谁人之手。
今日古怪老头子无论如何,也不曾料想到,贾羽竟然能使出蔡图的剑法。
贾羽用此双剑,比当初蔡图还有不同。他本就练就了一手好剑,且天下能使双剑如飞者不多,而左右开弓却是他贾羽的拿手好戏,如此一来,使起双剑,自然不弱。且他学蔡图的双剑,是带技学技,所学自然与蔡图不同,他学尽了蔡图的剑招不假,而留在他手中上的,却皆是蔡图双剑之上的精髓,蔡图的剑招在他贾羽的手上,演化出属于自己的灵与魂。
贾羽双剑如飞龙,剑破风声,龙吟虎啸,两柄剑直刺古怪老头子。古怪老头子舞动长剑,左避右夺,竟然全无招架之力,这贾羽的双股剑比之他的左手剑,胜之不知几何之多。
贾羽一剑刺古怪老头子左胸,古怪老头子欲往右躲,另一柄剑却早早等在了右方,欲腾空而上,那柄剑却又去了上方,如此十数招过去,古怪老头子心中一凉,他知今日已是大大的不妙。
贾羽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贴近古怪老头子的肌肤,古怪老头子已经可以感受到来自剑刃的冰冷寒气,贾羽的剑,竟然如此之强,凭借自己的轻功,若夺路而去,或许也能跑脱,然而,跑岂是英雄的行径?古怪老头子虽然以轻功扬名于江湖,然而他这一生都认为,他的轻功是作杀人之用的,绝非是用以逃命的,逃,便不是他古怪老头子。
古怪老头子回头,望见月光之下,花儿的身影,也看到了花儿那白皙嫩软的脖颈,那已经被他扣住两次的脖颈,他若再次将手扣在那修长软嫩的脖颈之上,贾羽自然也是杀他不得的。现在贾仇已经没有了剑,凭借古怪老头子的轻功,虽然花儿走的远了,可他还是可以去扣住她那脖颈的,对这一点,古怪老头子也是毫不怀疑的。然而,他却也说过,以人妻女为质,乃无耻之行径,他古怪老头子此刻依然自命清高。
有些事是一些人纵没了性命也做不来的!
“罢!罢!罢!”
古怪老头子长叹一口气,喝出这三个字来,又挺剑去斗贾羽。这一时,哪里还能斗的过?不过二十合,当贾羽长剑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之时,当长剑还未刺进他肌肤之时,他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死亡。
这一剑。躲,已无处可躲。逃,已无路可逃。
古怪老头子松了宝剑,闭上了眼睛。
“噗!”
长剑刺入肌肤,发出沉闷的响声。古怪老头子听见了这一声响,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然而,他却没有感受到应该随着这一声响一齐而来的疼痛与死亡。
突然,他听见花儿的一声尖叫!
古怪老头子猛然睁开眼睛,贾羽的长剑,便在自己面前,长剑映着月光,也映了古怪老头子的脸庞。
古怪老头子顺着长剑望去,长剑刺在英俊少年贾仇的胸膛之上——贾仇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剑,用他自己的胸膛挡下了这本该刺进古怪老头子胸膛的致命一剑。
这是古怪老头子第一次与贾仇如此近距离的立在一处,虽然在夜中,虽然月色不过是微明,可这么近的距离,让古怪老头子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贾仇的脸庞——英俊,潇洒,英雄。
古怪老头子忽然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与此一般无二的脸庞。
花儿疯也似的跑过来。
古怪老头子轻而有力的扶住贾仇的身体,贾仇望着贾羽,什么也没有说。贾羽不敢将剑拔出贾仇的胸膛,呆立在哪里,他知他这一剑的力道,他此刻为贾仇担起了一万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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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屋,杨柳,月光,人迹罕至。
程胜霞吃尽了最后一口米,突然打了一个嗝,程胜霞望着黑夜之中的篝火,将身边的柴木树枝,全都添了上去。
程胜霞道:“烧吧!烧吧!我今日走了,若不能杀人,便再回来,你可要等着我。可是,我却是真真的不愿再回来,这扬威剑,若不扬威,还算什么扬威剑,你说是不是?”
程胜霞自言自语了一番,把剑谱揣在怀中,提了宝剑,便要离去。
他刚刚起身,忽听的头顶之上树叶无风而动,程胜霞高声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
他这一句话刚刚说出,忽然由树上飞下一黑衣人来。
这黑衣人背负长剑,高声问他道:“你这汉子,大笑什么?”
程胜霞道:“我笑什么?哈哈!我笑出门下雨有人送伞,行路遇水有人渡船。哈哈!”
那黑衣人道:“那是下雨了?还是遇水了?我是送伞来了,还是摆渡来了?”
程胜霞道:“你送命来了!”
程胜霞话音未落,扬威剑忽然出鞘,一阵寒光射目,隐约传来虎啸龙吟。
那黑衣人大叫一声:“好剑!好剑!便是你,没错了。”
说着跳开一步,也将佩剑拔出,拿在手中。
程胜霞道:“好剑!便是我,没错了?你是为这柄剑而来?”
黑衣人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程胜霞冷笑一声,道:“不如何?剑在我手中,你能如何?”
黑衣人道:“好大口气!看剑!”
程胜霞道:“看不看剑,你且记住了,这柄剑,名为‘扬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