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长安城万户人家,灯火辉煌若似锦繁花。人来人往,嘻嘻闹闹,人如流水灯如龙。老幼相携,男女同伴,弄花灯,猜字谜,谈情说爱,自在逍遥。
在万千逍遥自在的长安人家里,有那么一人不太自在。
这人便是窦晶。
何谓不太自在?自然也是为了阿娜的疯癫。窦晶自然不信什么鬼神作祟,更不信阿娜是无缘无故的疯癫,疆场之上千万人厮杀,多少生与死也都看淡,何谈什么一个小妾的疯癫。
窦晶不知司马空来长安所谓何事,不时殷勤拜访于他亦不知何意。算得夜间大风的老道,更是稀奇。窦晶呼吸一口冷气,这大风来的突兀,至今仍觉寒意,幸好没有落雪,不然白白捣乱了这花灯美景。
莫非老道真有道行?能通阴阳,晓过往?老道言说他为国之大将,可是恭维?还是这老道真能看出些什么?国之大将,何人堪称国之大将?平寇将军?万万称不上。
窦晶携了众位夫人,观赏花灯,自在游玩,心中却又难有兴趣,不觉间走到相国寺。
窦晶欲转身离去,转念一想,入内上香也无不可,如真应了老道言语,他也算是荣耀门楣了。
窦晶要他的夫人们自行玩耍,自己入内,逢人打听,知弥勒佛尊像背后,便是韦陀菩萨。
窦晶虔心礼拜,说了来意,行礼上香,再看菩萨尊像,与之前无异,却又感觉菩萨眼睛里放了光芒,直盯的窦晶心中不快。
窦晶转身离去,依旧游玩,他本就是个玩心极大的人,没有多少事情,能乱他多少心情。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步入相国寺的时候,金弥也翻进了他的院子,而司马空跟花儿就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着。
司马空也来观赏花灯,并时时注意窦晶,老者交待,若窦晶不回府便罢,若回府,要司马空无论如何拦下。
花儿挑盏明灯,拉司马空左右猜谜语。金弥,贾羽翻进了窦府院子。
窦府里下人们多半都陪窦晶的夫人们上街玩耍,只有阿娜房里的丫鬟佣人们,没得去处。一个疯癫婆娘,又如何能侍候的好?下人们索性也不管她,各自做事去,竟无一人照顾阿娜。
这倒也好,省去了贾羽、金弥许多事情。他两人找到阿娜,阿娜依旧疯癫不休,贾羽上前,二话不说,抬手打昏阿娜。
金弥在一旁看着,好不心疼!
贾羽道:“你又下不去手,可不能怪我。”
金弥把阿娜扛在肩上,道:“不怪,不怪。”
贾羽取出一支银针,插进阿娜脖颈,取出银针,两人带着阿娜飞身离去。
贾仇早早驾了马车等候在外,三人上车,贾仇一声鞭响,便奔向长安西北城墙角。
阿娜在马车上醒来,睁眼看见贾羽,两眼中还有疑惑与不解,转眼又看见金弥,两眼突然放光,一下子抱住金弥。
窦府的下人们听不见阿娜吵闹,便去探看一眼,却不料再也找不到阿娜。慌的下人们,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窦府找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阿娜。
没有办法,只得壮着胆子去找窦晶。窦晶知金弥未走,他想金弥今晚必去寻阿娜,这样一来,阿娜是真疯是假疯,一看便知晓。即便是阿娜真疯,岂不更是能乱金弥心性?窦晶故意在街上滞留,计算着时辰,准备杀个回马枪过去。至于他为什么不在窦府外安排好人手候着金弥,自然也是因为这种事情,太不光彩,窦晶如何能教他人知道?
窦府下人们,慌慌张张上街,四处张望呼喊着找主子,有的遇上了窦晶的小妾,小妾也都慌慌的去找窦晶,好显得自己关心于他。
毕竟人手够多,虽然长安城今夜繁华无限,窦晶的夫人们却也带着下人们找到了窦晶。窦晶一听便要往回走。司马空看见,道:“花儿,他要走。”
花儿道:“师爷爷吩咐,你去拦下来啊。”
司马空道:“这个样子,肯定知道阿娜跑了,我如何还能拦住?他肯定要回府啊。”
花儿道:“我就说,师爷爷不让我跟小泽子一起,要我跟你一起,你比小泽子还笨。”
司马空道:“别贫,快说怎么办?”
花儿道:“你知不知道,哪个是窦晶的正房发妻?”
司马空道:“紧挨着窦晶,一身淡绿衣服,最老的哪个。”
花儿道:“好嘞,您瞧好。不过,你可得照顾着我,不能让窦晶打伤打死了我。”
司马空道:“好了,快说,快说。”
花儿没有再说话,窦晶也已经抛开他的夫人小妾们一个人先行离去了。
花儿走到窦夫人面前,问道:“您是窦夫人吗?”
窦府的小人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也不知给将军夫人行礼。”
窦夫人道:“不要猖狂,长安城贵人极多。”
花儿道:“就是嘛,你这么猖狂,不如,吃我一拳。”
说罢,一拳打向那下人。几个下人一共围了上来,被花儿一个个全部打倒在地。
花儿拍拍手,道:“去告诉你们老爷,姑奶奶我请他夫人到我家做客,要他不要挂念。”
窦晶急急往回奔,怎奈何街上人多,实在也走不快。他走过没有几条街,就被下人们追上。
下人死了爹娘一般的呼叫,“主子,主子,不好了。夫人被人绑走了。”
窦晶听见大怒,道:“在哪?”
“就在街上。您快去,兴许还能追回来。只有一个小女子。”
窦晶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