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刘老实的媳妇儿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受苦,而自己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县官正打算草草了事,回去后好陪他的姨太太,哪知这时外面又有人击鼓鸣?冤。
他本有心不想管,但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当作没听见。毕竟,那么多前任的事,他还是听过的。
无奈之下,只得一拍惊堂木,传唤击鼓之人。
鸣?冤的是个老太婆,六十来岁,头发是白多黑少。一身的衣服是补丁打补丁,看她脸上的汗与鞋上的泥,显然是走了不少路。
也算是那县官有点良心,没有立即拍惊堂木威吓,而是让老人先坐下缓缓气再说。
围观的人中,大部分不认识老人,但也有些干力气活的认识。
“咦!那不是张家老太婆吗。”
旁边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人说道:“在八方城中,我可是认识所有的人,就连县太爷新上?任,也要传唤我去问问城内的情况,我怎么就没听说过那个什么张家老妇。”
那壮汉用眼角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出了西门,往西北走二、三里地,就知道了。”
书生一听,忙回问道:“那不就到了乱葬岗了嘛。”
壮汉道:“是呀,她就是跟她老头在乱葬岗看墓的张家老太婆。”
等老妇?人歇得差不多了,县令便一敲惊堂木,问道:“堂下老妇?人,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来到县衙喊?冤,所告何事?”
“回大人的话,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早已记不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因嫁给城外张家,所以大伙认得我的,都叫我张家老太。”
“那你告的什么状,喊的什么冤?”
“回大人的话,我与老伴无儿无女,只得在城外的乱葬岗替人处理尸体混口饭吃。只因今日我家老头?子不舒服,我便替他四处看看,有什么没处理好的尸体。哪知一看之下,却看到城中刘老实的尸体,所以连忙来报案。”
那县令一听,便立即问道:“你认得城中的刘老实?”
“正是。我们老两口每月所得的月钱,只可让我们两人多喘口气。时间一长,俺家老头?子便身?体受不住了。但俺们家那些钱,买米买盐就已经很勉强了,如何买补品。老头?子一旦身?体不行,干不了活,就更加没有收入了。幸亏得城里的刘老实,知道我们的苦,偶有闲空,便送些柴米,还为老婆子找些针线活来做。因此老身今日见到他的尸体,便急急忙忙前来报官。”
听完老人的话,县令道:“老人家不必担心,现在杀?人凶手已经在大堂之上。只要他画了押,便可结案,将他打入死牢。”
刚说到这,张家老太便开口反驳道:“大人,这杀?人凶手绝不会是堂上之人。”
“如此说来,你是知道杀?人凶手了?”知县很不满的问道,因为张家老太这一说,便把原本已经“完满”的案情变得复杂。
“老身哪里知道什么杀?人凶手,只不过老身常年与死人打交道,见过的尸体不计其数。但那刘老实的尸体,显得极是可怕,想来绝非凡人所为,定是山妖狐精所为。”
这话一出口,满堂之人皆是大吃一惊,尤其是那县令。此人原本是商家出身,素信鬼神。后来拿钱买了个官,周围最常接?触的都是些不语怪力乱神之说的儒学,时间一长,也就把鬼神之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日听张家老太这么一说,起初是不相信,但仔细一想,也并非不可能。
此地常年有盗匪,死在他们手上的,不计其数。这些人死后无人认领,便扔到乱葬岗去。这些冤?魂向过往路人索命,吸取他们的阳气,也并非不可能。一想到这,县令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想的多,但没有想到重点上。如果真是乱葬岗的游魂野鬼所为,那刘老实明明在城内,为何尸体在城外?
有心不信她的话,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若信她的话,以后传扬出去,说他一“饱读诗书”之人,竟然信鬼神之说,有碍仕途。但放着不管,一直拖到离任也不行。
要知道,此处的战略地位,朝中各个势力都盯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他换了。
既然这样,不如就先将尸体抬过来,让人验了尸再说。
约有一个时辰后,那具被说成是山妖狐精所杀的刘老实的尸体摆在了县令的面前。
县令愣了半天神,而外面则早已炸开了锅,鬼怪杀?人的事尽城皆知。
在一旁的师爷提醒了几次,县令才反应过来,将惊堂木一拍,呵斥道:“好你个老太婆,我敬你是老人,你却如此戏?弄本官。”
老太听了,忙跪地求饶道:“大人,老妇?人哪敢戏?弄大人呀!”
“还说你没戏?弄,你自己看看这具尸体,全身干枯,分明已死去多时,你怎么说他是死去的刘老实。”
“回大人的话,前些时日,刘老实给我送去些针线活,我看他衣服破了,便让他脱?下来,我给他补补,这事刘家媳妇儿应该知道。他现在穿的这身衣服,正是我给他补的。”
“老人家你真糊涂,衣服可以换,怎能因一件衣服就断定死者是刘老实呢?”
“这……”
“大人,这正是我丈夫。”一旁的刘老实的妻子突然开口道。
“你又是如何肯定的。”
“回大人的话,我丈夫天生右脚有六趾。他总认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