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历经一夜浴血奋战水米未进,再和张绣这般一等一的高手相搏,时间一长只觉胸闷气短双臂发麻。那背后所缚阿斗又在襁褓中不停挣扎哭闹,赵云惦记阿斗安危越发焦急,心道:我本无心与师兄一决生死,但情势危急倘若少主有些许闪失,赵云哪有面目去见主公。想到这里,赵云抖擞精神出手再不留情,挺枪猛刺张绣面门。张绣举枪向外抵挡,二枪相交发出一声脆响,赵云借机抵进张绣说道:“赵云不愿同师兄拼个你死我活,让他人得渔翁之利,还望师兄感同门之情收枪罢兵。”
张绣左右为难无计可施,只得恨下心来,说道:“你我各为其主,自安天命吧!”说完使出一招满树梨花,梁怒枪上下翻飞,枪尖舞出百十道光影,直如一树桃花开放。这满树梨花是童渊所授朝凤枪法中精妙的绝招,变幻莫测,又在张绣手上使出更加威力无比。好在赵云对此路枪法熟识,掌中亮银枪舞动如风水泼不入,梁怒枪同亮银枪不住碰撞,叮叮当当好像打铁一般。赵云堪堪避过方欲反击,不想恰在此时胯下白龙马力竭不支,一声悲鸣前蹄弯折,险险把赵云掀下马来。赵云怕阿斗受伤,急中生智用亮银枪在地上一点,双腿借势上蹿,竟蹦起丈许之高,接着大吼一声用尽平生之力单手持枪猛刺张绣胸膛。张绣眼瞧赵云落马始料未及,又看赵云腾空而起更是一惊,待见一道银光迎面而来忙举枪抵挡。梁怒枪虽架住亮银枪枪杆却未缓枪势,就听“噗嗤”一声枪尖穿胸而过。张绣双目圆睁,口喷鲜血,落马而亡。赵云迫不得已枪挑张绣,心如刀绞眼含热泪跪于张绣尸身前,说道:“师兄勿怪赵云。”说完磕了三个响头,捡起童渊赠予张绣的梁怒枪,胯上龙雀马,回归本队。
赵云坠马却反杀张绣,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曹操及众人大感意外。张绣与曹操有杀子之恨,可二人自幼便相识,归顺曹操后张绣也算安分守己并无异心,此刻丧命赵云枪下,曹操回想往事不胜唏嘘,吩咐军卒将张绣尸身抬回好生安葬。
程昱在旁压低声音对曹操说道:“丞相可否听到婴孩的哭啼之声?”
曹操方才全神贯注于赵云同张绣的龙争虎斗未加留意,听程昱说起,静心细想确有婴孩啼哭。曹操皱了皱眉头说道:“不错,倒像是有婴儿哭闹之声,可沙场之上怎会有婴儿?”
程昱说道:“丞相,我起初也觉奇怪,后来细细辨别,那哭声就来自赵云身后所缚包囊之中。”
曹操满腹疑窦向赵云身后望去,程昱又说道:“赵云所缚之物定是一个婴孩。赵云把身上铠甲罩于婴孩之上,自己却甘愿裸甲而战,想来这婴孩必是刘备的爱子。”
曹操闻言如获至宝喜出望外,说道:“当真?”
程昱点头说道:“丞相亲率大军长途奔袭,尽管刘备大败却未俘获其人。此刻刘备下落不明,日后仍是丞相的心腹大患。刘备漂泊半生,晚年喜得一子视做心肝。若能生擒赵云,用刘备爱子相胁,刘备怎敢不降。刘备一除,余人皆不足虑,丞相霸业成矣!”
曹操暗暗窃喜,说道:“仲德所言极是,不知可有妙策能得这婴孩?”
程昱窃声说道:“丞相与赵云立下赌约本是要想扬我军威,可此时无论胜负万万都不能让赵云三人走脱。”
曹操频频颔首,程昱说道:“丞相应传令众军生擒赵云,为避免伤及婴孩切莫放箭,只多备挠钩、绊马索。谅那赵云三人插翅难逃!”程昱说完,曹操喜形于色立即传令众军依计而行。
二人正商议之时,林冲策马出阵挥枪说道:“林冲在此,哪位英雄不吝赐教?”
卢俊义听林冲军前叫阵,打马出列。待到近前施礼说道:“林教头别来无恙。”
林冲没想到此时此地与卢俊义相逢,心中感慨万千,还礼说道:“一别多日,员外可好。”
卢俊义上下打量林冲,见林冲血染征袍腿上带伤,遥想当年梁山之事不禁难过,说道:“曹丞相命我出战,林教头业已带伤不如早降。曹丞相礼贤下士,求贤若渴。林教头本领高强,理当重用,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林冲一声轻叹,说道:“卢员外此言谬矣。我等兄弟已随宋江哥哥辅保皇叔刘备,怎能朝秦暮楚见异思迁,不顾兄弟之情反去投靠曹操。卢员外此等行径非英雄所为,真叫人齿冷。”
卢俊义冷哼一声,说道:“卢某的事林教头尽皆知晓。我本生于清白之户,自祖上始从无作奸犯科之人,家中地产钱粮无数。不想被宋江、吴用设毒计陷害,使我家破人亡,落草为寇,哪里来的兄弟之情?曹丞相胸怀大略,当世英主,强过刘备织席贩履之徒百倍。人各有志,卢某效命曹丞相,何来齿冷之说?”
林冲听卢俊义之言忆起卢俊义上山之事,又想到自己心下更觉酸楚,摇头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立下赌约,林冲便来领教卢员外高招。”
卢俊义说道:“我不愿和林教头为敌,但你我各为其主,还望林教头见谅。”说罢用枪杆在马股上轻轻一拍,马儿吃痛向前疾驰,卢俊义借势高举大枪,枪做刀使朝林冲头顶猛劈下来。林冲举掌中铁枪向上封挡。二马相交,卢俊义、林冲杀将起来。
林冲武艺虽高却不及卢俊义,再者腿上有伤,十成功夫剩下不到五成,只斗了二十余个回合便枪法渐乱招架不住。卢俊义几次欲下杀手但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