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倩微微抬了抬眼,看一眼站在凤老太太身边的黑衣人,又立刻低下头去。
长歌公主?
老太太什么时候认识长歌公主的?
恩人?
若是恩人,又为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选在今天?
这话,只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吧?
宗易的人虽走了,可留下来的黑衣人却十分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他始终站在凤老太太的身前,面容冷峻,眼神冷厉地直视前方。
本来要去搜身的婆子站在她面前。
两人虽离得还算远,但那婆子却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这个比自己小一辈的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让人畏惧的寒意。
她不自在地抖了抖身体,垂下头去,不敢跟这人对视,只能为难地看向白衣,等候他的指示。
毕竟,说到底,他才是她的上司。
视线从婆子身上淡淡划过,最后落在黑衣人身上,白衣淡笑一声:“阁下是打算在这公堂上与我的人动手么?”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淡,叫人听不出情绪。
可是,若是细听之下,就能隐约听到他这话中的冷意,竟是丝毫不必那黑衣人的弱。
黑衣人微微侧首,看一眼白衣,却并未说话。
他是内卫,有自己的使命。
白衣见他不动,却并不动怒,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轻轻抬了抬手。
那婆子只觉一阵劲风迎面而来。
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等她再睁眼时,只听“嘭”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再细眼去看,哪里还有人挡在凤老太太的身前?
那黑衣人此时竟是直接躺倒在了地上不远处,看样子似乎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凤枫华眉梢微微一挑,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所有人一时间都看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们方才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之下,那黑衣人竟就倒在地上了。
“咳咳!”
他慢慢地撑起胳膊,却突然转头咳出一阵血来。
白衣不再看他,而是转向婆子:“搜!”
冰冷的一声令下。
婆子早已吓得不知所措起来。
她下意识地听了命令,就朝凤老太太走了过去。
凤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再次苍白起来:“不!你不能搜我!不能!我是长歌公主的恩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不可以!”
她大叫着。
可这些话却阻止不了那婆子的动作。
白大人虽然年轻,可自身的威力却并不弱。
他们这些老人,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谁敢在他面前放肆,不听指令行事?
他虽看上去温柔,翩翩书生模样,可手段却一点儿不像是个书生,狠辣果断的很。
凤倩眼底悄然闪过一抹庆幸。
好在她方才什么都没有做。
没想到这白大人跟凤枫华的关系竟然如此好,竟为了她不惜连长歌公主都敢得罪。
不过,今日他们打了长歌公主的脸,明日还指不定怎么被长歌公主报复呢!
她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凤倩心底冷笑,眼底的笑意也是难以掩饰。
不过,好在她一直都是跪着的,压根也就没有人会去看她眼底的神色。
那边婆子已经上前,压着凤老太太搜起了身。
衙门外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看着,恨不能直接进来,亲自去搜上一搜。
“不!不!”凤老太太的尖叫声始终不停,一直伴随着整个搜身的过程。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却不知何时早已呆了。
他的视线似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面坐着的白衣。
方才那一招,分明是阁领特有的招式……难道……
他为自己的发现和判断而震惊。
搜身的事情,这婆子也不知干了多少次了,熟练的很。
没一会儿,她便已经将凤老太太全身上下搜了个遍,拿出了她身上装着的所有东西。
一块帕子,一个荷包,一块玉佩,还有一条链子。
凤枫华的目光凝在那块玉佩上,眼底悄然划过一抹异色。
薄言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块玉佩,深深地看一眼,亦是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花蓉走过去,伸手拿过那个荷包,将荷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老太太身上从来都是不装银子的。
这荷包里只装着一对翠玉耳环。
她还未将东西放下,鼻尖轻轻一耸,视线便转在了那块帕子上。
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花蓉抬手拿起那块帕子,放到鼻端嗅了嗅,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海敏,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她将手里的锦帕一下子扔在了海敏的脸上,一脸怒意:“这就是你海敏为长辈的慈!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公堂上!有什么资格敲响门前的鸣冤鼓,又有什么资格让我的孩子们来孝顺你!好!好!海敏,你好得很!你当真好的很!当初害了我们夫妻还不够!害了我的澜儿还不够!如今,你又来害我的华儿!海敏,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些年在凤府,谁亏着你了不成!你要这么对待我的孩子们!”
一块锦帕,瀚蓝花的味道,彻底将花蓉的所有怒火都点燃了。
她的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
方才看上去还是十分优雅的她,此时看上去却是一个极尽疯狂的老人。
她为了她的孩子们而疯,为了她的亲人而疯。
这样的她看在人眼中,只叫人敬佩又心疼。
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