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是皇家陵寝。
若是旁人进去盗墓,那可就了不得了。
旁边的那三间小屋,也只是为了给犯了错来守皇陵的人住的。
如今里面并没有人,要让这位凤二小姐进去住也不是不可以。
可他们并没有决定的权力啊。
两人犹豫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人便道:“要不,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问问。”
另一人点了点头:“行吧。”
钱雨见此,一脸着急:“大哥,你看她的脸色都难看成这样了,就不能通融通融么?她可是安皇子的妻子,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跟安皇子交代!我只是带她去那小屋里休息休息,一定不去别处的!”
这守卫心中本就有些犹豫。
皇陵之中,皇室之人总有进出的特权。
这位凤二小姐虽然没有正式的被皇室承认的身份,但她是安皇子的妻子这个事实却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若是这会儿不让她进去,万一真闹出个什么好歹来,也不是他能付得起责任的。
可万一进去出了事,他也是难辞其咎的。
见这守卫脸上有些动摇的神色,钱雨连忙继续道:“这位大哥,你就行行好吧!我保证,我只是带她去休息,绝对不会去别的地方的!你看看她这样子,要是再在这里淋雨吹风,若是真有个好歹,我也不好向安皇子交代啊!您就宽容宽容,行行好,成不成?”
那守卫轻抿着唇,眼中满是犹疑地看着凤枫华。
女子苍白的脸色此时看起来越发难看了,好似随时都会变成透明的似的。
她的眼皮好似也越来越重,正在无力地耷拉着,好似随时都会晕过去似的。
那守卫又纠结了半晌,才终于狠下心来:“好吧,那你带她进去吧。就去那边的小屋,别的地方,都不准去!”
“诶!好!”钱雨连忙笑着答应一声,伸手悄悄地将一锭银子塞进了守卫手中,“大哥人好。”
感觉到手中银子的重量,那守卫的脸上便渐渐有了两分笑意:“您快去吧。”
他催促一声,看一眼凤枫华,笑眯眯地悄悄将银子收了起来。
平白地得十两银子,还不用跟同伴分,简直是件再好不过的差事了。
钱雨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便扶着凤枫华直接进了皇陵,身子一转,便朝着小屋的方向走去。
凤枫华无力地睁着眼睛,只期望自己的神志能够清醒一些。
她竟不知道钱雨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药的,又下了什么药。
她几次以为自己要彻底昏过去了,偏偏眼睛一闭,便又立刻清醒了一些。
凤枫华几乎是被钱雨拖进了小屋。
细雨潺潺中,薄言对凤枫华的遭遇却是一概不知的。
皇甫楚走在最前面,头顶由宫人打着大黄伞。
薄言一身白色锦袍,走在雨中,那雨水却好似有什么感应似的,自动自发地从他身周掠过,并未湿了他一片衣,也未湿了她一缕发。
旁人看得,羡慕的同时,也不觉心惊。
这样深厚的内力,果然是被当初的女帝所看重的人啊!
整个皇陵如今并未完全修好。
女帝的陵寝被安排在了一个角落里。
这里环境幽静,很是清雅。可同时,又由于与其他陵寝相隔甚远,而显得有些荒凉沧桑。
薄言始终静默地跟在皇甫楚身后,黝黑的双眸中全是深邃。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想要过去攀谈的人,却都被他周身的凌厉冰冷的气势所摄,而不敢再靠近。
“安儿。”皇甫楚突然站定,并未回头,却是轻唤了一声。
按照辈分,薄言是他的侄儿。
这一声“安儿”听起来真是格外地亲切。
若是不知道他心底的打算和算计,薄言想,他大抵会稍稍有些动容吧?
“请皇上吩咐。”
然而,此时此刻,他有的只是不卑不亢。
仿佛眼前的帝王,于他而言,并非高高在上,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
对于薄言的反应,皇甫楚有些不满,却也只是微微深了深眸光,便转过身来,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朕有话问你。”
薄言淡淡勾了勾唇:“是。”
便抬步朝前走去。
在离皇甫楚大约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他微微躬身,模样看上去很是谦卑:“请陛下示下。”
他嘴中虽说着谦卑的话,身体也做着谦卑的动作,但这一切落在皇甫楚的眼中,却只让他觉得格外刺眼。
眼前的人,虽然是他的晚辈,可两人实质上只差了几岁罢了。
偏偏这人还是个有能耐的。
此时此刻,他并未从这人身上感觉到半点儿尊敬。
这让他觉得很是不满意。
可现在并不是发作的时候。
皇甫楚这么想着,强制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可愿意亲自送母亲入墓?毕竟,她生前,最看重的人是你。”
“陛下此言差矣。”薄言淡声道。
声音虽平静,却代表了拒绝。
皇甫楚眉峰微凝,虽然已经猜到了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会拒绝地这么干脆:“哦?此言何意?”
他微微侧首,一双眸子死死地盯在薄言的脸上,好似要从这张脸上看出一个洞来似的。
薄言却仍是一脸淡漠:“臣以为,太后娘娘生前最看重的人当属陛下。否则,又怎么会将这至高无上的位置让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