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常家女人这么狠,一出手就是想让自己杀人?
杀人他哪儿敢?可常家那女人说了,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难保哪一天不会说出去,他要是不杀孙紫,不卖个把柄再她手里,她就要斩草除根。
陈天喜不敢赌。
与其死自己,还不如死别人。再说了,死别人,他还能拿到那几间铺子,可若是自己不动手,真说不准哪天那女人就对自己下手了。
她有常靖义这个有钱人当爹,自己可惹不起。
“干!”
……
过了几日,二十架织布机和两架缫丝机就完工了。
赶在了割稻子之前,孙紫给干活儿的各发了三两银子。
刘婶子喜滋滋的,“让我说,给小紫干活就是好。这工钱足足的,别地儿可没处找去。”
孙紫也笑了,对着刘婶子道,“刘婶子,你这可是说错了,我要是聘专门的木匠来干这活,可得比现在多发不少工钱。”
刘婶子摆摆手,“咱这手艺怎么能外面的人比,有这钱就不错了。他们若是去外面打工,还拿不到这个价钱呢。”
刘婶子说的可是实际话,大齐也兴匠户制度。
这匠人是专门的户籍,是被编了制的,世代传承,每一代在官府那都有备案。虽然地位比不上普通的民户,从事职业也只能是工匠这一行,但大齐对他们也有相应的保障。
匠人的工钱绝对要比那些民户出来做活计的要高很多。
这也是孙紫为什么愿意回幺台村招工的原因。
除却可以不引得常靖义注意外,也能节省一大部分银钱。
有了机子,蚕茧也到了位,孙紫又招了不少人一起帮忙煮茧抽丝,当然,工钱也是给的足足的。
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完全,那接下来就是纺织了。
这些时日,生拼硬凑的,也算是能找出来二十个人来织这丝绸。本来她是想招更多些人,可剩下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就算勉强织出来,那也是废品,可能都抵不上现在邺城贵人们穿在身上的,那还拿什么吸引视线?
白瞎了她费心思改良的织布机,还有这有限的资源。
而招来的人就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先拿普通的棉线纺织,要织的支数够密,走向更平稳,才能被录用。
这一边放着的,就是用棉布织出来的成品。
孙紫数了数,轻轻蹙眉,转头看向刘婶子,“婶子,我记得来参加招工的,两村加起来是有五十四人吧,怎地这儿的成品布就五十三张?”
刘婶子想了想,猛然惊醒似的一拍大腿,“肯定是那姓王的婆娘拿走了!”
“王婶子?”
王婶子也来参加了招工,但她手艺实在不行,根本拿不出手,孙紫也就将她婉拒了。
刘婶子前后那么一琢磨,可不就是她咋地,“她不落选了嘛,我看她当时脸色就不好,然后就一个劲儿在这儿转悠,本来我还寻思她咋还不走,弄半天原来是顺手牵羊拿走了一块布!她这人,就好干这种事儿,我早都知道,可真就没想到她能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你都说了这布要回收,她还拿了去,不行,我得找她要回来!她拿的还是小卢丫头织的那一张呢!最好的一块!”
孙紫看刘婶子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要走,急忙将她拦了下来。
“罢了,就一块布,不要了。”
刘婶子脸色还是不好,但孙紫这么说,她也就作罢了。反正那块布也不大,就是用来试手艺弄得一小条,拿来没用,根本做不成啥玩意,也不知道小紫要回收是干什么。
孙紫要回收,当然是怕以前见过婆婆织过的那匹布的陈家的人看见。
倒不是怕陈家人多想什么,他们还没这智商,但就是担心他们瞎说八道,传出去什么,让有心人听见,那才叫不好。
只是刘婶子说要特地去要回来,以那王婶子的性子,没准就弄得全村都知道,好似她舍不得一小块布似的。
到时候也许没人注意的小事儿,都会被别人发现。
算了,谅她拿走也就是一时气愤,最多当个抹布,还不至于让陈家人发现。
“就这样吧,明日起,咱就开始每日的纺织工作,每天的午饭还是像之前地里干活儿那样,都交给你了。”
地点定在文宅旁边的小院里,就是她住的地方。
刘婶子道了声好,收拾收拾东西回了家。
这些日子,她除了晚上睡觉,几乎快住在陈婆子家了。
……
晚上的时候,孙紫把将厨房霍霍一圈的狗子大爷送回窝,反过来又去了文宅。
明庭既然是打了解药的招牌,那就不可能不让孙紫看到一丁点成效。
况且,想要让暗地里观察的大荣人有更多行动,“文瑾瑜”不能一直不站起来。
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今日下午的时候,他就借了阿文的口,跟孙紫传达了一个讯息,“文公子的腿上有温度了。”
起初孙紫还不明白这是何意,但在阿文跟她解释这么多年来,文公子的腿上都是冰凉没有任何温度时,她才恍然明白,莫不是那个药起了作用?
“瑾瑜。”孙紫跑到他跟前,“你的腿现在有知觉了吗?”
明庭配合的皱皱眉,“知觉倒谈不上,但确实是有了点酥麻的感觉。”
孙紫极力的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不让他察觉半分,小心谨慎的问他,“会不会是你的病好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有了些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