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一声尖叫,那声音是一个十足的十二岁女童的欢叫。来到元龙朝,笑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十二岁。
没有过多的牵绊,没有复杂的情绪,甚至连理想都没有,只是一个十二岁女孩子该有的,没心没肺的欢乐的笑声。
我要带我的笑笑飞。
真的飞起来了,飞得又高又远。
笑笑张开双臂,仿佛骤然打开了束缚多年的翅膀,一刹那只觉得云垂海立,天地高远,渐渐飞到一处静谧舒适的地方,那里有一棵高大挺拔的树,供自己和母亲栖息。
心里却似梦呓般响起席慕蓉的诗句来:
想我曾经怎样狂喜地向你飞奔而来,
带着我所有的盼望所有的依赖,
还有那,
生命中最早最早饱满如小白马般的快乐,
还有那失落了的山峦与青草……
笑笑的泪水渐渐不能自抑。
是的,不顾一切的飞奔向你……
是的,这饱满如小白马般的快乐……
是的,我所有的期盼所有的依赖……
笑笑擦一把眼泪,我的父亲,真的回来了。
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廊下。
母亲将自己拥在怀里,还不时埋怨父亲疯子般的举动,笑笑来到元龙朝,还是第一次见珊娘如此焦急。方夫人则站在一旁,笑不可抑。
珊娘晃一晃笑笑的身子:“这孩子被你吓住了。”
起帆一笑:“唐起帆的女儿怎会被吓住。”
一阵哭声乍然而起,笑笑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襟,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那哭声不是惊惧,而是一种久违的委屈和泄,带着小孩子般无法抑制的抽泣,尽情哭诉着:“…爸爸……别再离开…别再…只有我们仨……”
大人们费力地听她诉说,也未能听清几句,方夫人听见说‘我们仨’,不觉拍了拍笑笑:“你娘以后还要给你生弟弟呢!”
笑笑抽泣着连连点头:“还、还要五子登科呢!”
几人听了,都笑起来。
唯有起帆,一时抱紧了女儿,一时又扶着她小小的肩膀细看:“怎得弄成这么个小脏猴子样儿。”
笑笑抽噎一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今儿学里有学集,我去出摊子了。”
“卖的什么?”起帆问一句。
“购物车和拉杆箱。”笑笑歪一歪头。
起帆听不懂,只问:“好卖么?”
笑笑拼命点头:“盘活了木器铺子和见山大街上的绸缎铺子,今儿收了一千多两的纯利和六千多两的定金。”
这个天文数字甫一曝出,廊下倏然寂静。
唯起帆一人微笑,问:“一会儿带我看看你那拉杆箱,箱子有拉杆,是能拉起来走的么?”
“能走,有拉杆,还有轮子。”
起帆十分合作的露出一个大大惊异的表情,转而看看自己的妻子:“随你,聪慧。”
珊娘只是笑:“快让孩子去洗洗吧,头乱了,脸也脏了。”
“饿吗?”起帆却问,“吃饱了才有力气洗。”
笑笑答道:“不饿,童山长给我吃了枫叶桥的点心。”
起帆顿了顿,而后一笑:“枫叶桥的点心该配着糯香沱茶一起吃。”
“恰是一起吃的,味道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