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事,还怕惨叫声吵着宝玉,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捏扁了舌头,捏碎了下颚。
眼看着好几匹骏马的破碎脑袋歪在身前,拾稻穗的小姑娘们惊魂未定,都要抱成一团。
只有赵贵宁看中的那位,好像有点胆气,慌忙过来道谢。
宝玉说了不必客气,打量这个小姑娘。
只见小姑娘十四五的年纪,常年做活,身子骨已经长开,模样性子,倒也不屈了赵贵宁。
当下笑问道:“我们贵宁兄看中了你,家里可有许配?”
开门见山,简单直接。
宝玉知道寻常百姓家没那么多道道,基本上就是媒婆上门,下聘娶妻就是,宝玉不介意给赵贵宁做次媒婆,不算低了身份。
小姑娘羞红了脸,低头不说话,连着赵贵宁也扭捏起来。
倒是有个小姑娘的同伴听见问话,顾不得害怕,连忙往这边跑。
“你犹豫什么?爹爹把你买了来,本来就没安好心,是想用你给大哥换婆娘呢!”
来的这个年纪大些,先是训斥了小姑娘几句,就连忙找上宝玉。
“这位……爷,”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还是用了通号,谄媚笑道:“您要是有心,就救我这个收养妹妹脱了苦海吧。
当初爹爹买她用了五两银子,您给三十两我就能有个交代。不瞒您说,我这个妹妹心善,能干活能吃苦,不然我也不能出这个丑脸,跟您讨要银子不是?
求求您了,救救水儿妹妹吧……”
秀才们早就义愤填膺。
赵贵宁的脸色更不好看,看小姑娘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怜。
宝玉没说废话,直接掏出一百两的银票,想了想,又留下了自己的名号。
“国,国公府!”女子舌头都打了结,连忙跪倒在地。
远处也跪了一片,一个都不敢抬头。
宝玉让赵贵宁单单扶起来女子,笑道:“我这兄弟不是池中之物,你爱惜这位姑娘,亲戚关系就算没断,以后有需要,直接找我贾宝玉就是。”
说罢,宝玉让赵贵宁把那位姑娘送去白南烟的香车,众人继续赶路。
赵贵宁送了人去,连忙转了回来,红着脸堂道谢不迭。
宝玉摇了摇头,笑道:“说谢就生分了,难得你有个心仪的人儿,错过就太可惜。”
宝玉觉得只有自己带着女眷,总是不怎么方便,当下叮嘱道:“做妻做妾你自己考量,但是别害了人家姑娘,起码要白头偕老才是。”
“做妻,做妻,”
“就这一个,一个就行!”
眨眼间就成了家,赵贵宁还没回过神来,大喜道:“家中老母早就盼着我娶妻,我只是平常人家,读书还是学塾里的先生慷慨解囊才能读成呢。我家不是大户,没那么多规矩。”
“你这是拿我开刷呢!”
宝玉想起那张红色的帖子就觉得头疼,当下用折扇敲了赵贵宁的脑袋。
“咱们先去参加举人大考,回头往你家乡转一趟,不能屈了老太太,也不能忘了学塾里的那位先生。”
赵贵宁连连点头,跟着宝玉,一行人直奔问心宫。
…
一条石柱,彷如金铁一般,反射坚硬寒芒。
石柱不过三人合抱粗细,却直耸云霄上千丈,边上挂着一道道铁索,可以让人攀登。
当然,对进士以上的大人物来讲,这些不算什么。
天空高远,数十道毫光穿破云霄,落上柱子上方承托的巨大平台。
而在平台的边缘,恰好有一百零八把黑木大椅,稀稀落落的,坐着不少风度翩翩的中年,或是老者。
作为青庐山文院的院士,风飞沉就在其中。
“有趣有趣,青庐山文院还有脸来?去年的举人大考,你们是一个人都没有吧。”
“黎雨航,莫来惹我,我只是个中立文人!”
“要是旁的中立文人,老夫还真不愿意招惹,可你出自风家,却不知自爱脱离法道,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不争气,还有……”
黎雨航方正的脸上满是阴霾,恨道:“还要怪你们青庐山文院出了个贾宝玉,竟然杀了老夫爱徒!”
“你不是没有弟子吗?”
“那是看不上普通人物,”
黎雨航的表情更加阴森,冷声道:“老夫只看中一个,还没来得及收徒,就被宝玉小儿给害了性命,老夫不会跟晚辈一般见识,但是你等作为他的长辈,休怪老夫心眼小,要迁怒于你!
哈哈风飞流,你还没告诉老夫,今年你们青庐山文院参加大考的,是不是……
又是个零!”
对此,风飞流以袖遮脸,也就不管。
这个老匹夫枉为吏部侍郎,只顾得铁刹峰文院,怕是一年都没有出山了吧?
或许,
还真是
风飞流摇了摇头,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