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定是他们杀了肖老四!”拦在濮阳冥衍马前的一个人大声喊道。
有个抬尸体的也不安分,一只手抬着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木板,上头躺着肖水恭的尸身,另一只来回比划,指着尸体喉管上那根弩箭,又指了指樊三身上的箭筒,不停嚷嚷:“大哥,你看,这根箭和那个人身上背着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那个被众人称作“大哥”的方脸男人只沉了脸,不停打量着濮阳冥衍一行人。
无论同伴怎么吵,他都没有吭声。
他直觉这事有蹊跷。
自己能做大哥,必然不是只靠蛮力和拳脚功夫,还因为遇事冷静,与旁人相比更加牢靠。
昨天王来寿——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王八”——从正殿跌跌撞撞出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将里头那些人的气度、打扮连带兵刃都说了一下。当时自己和“军师”就有了判断,告诉大家不要进正殿,只在庙祝屋里歇下就好。后来听霍老二说,肖水恭在里头好像得罪人了。
当时自己还有怀疑,若那些人真像王来寿说得那么厉害,那肖水恭怎么会好好地出来?
结果今早肖水恭就不见了。
众人一通乱找,终于在林子深处找着了肖水恭的尸体,脖颈上还插着正殿里那些人的弩箭。
可没看见尸体的时候,他也曾想过是这群人下的手,如今看见弩箭,反倒生出疑心来。
这些人,他刚看了个遍。
衣着、兵刃,连马匹都是上好的。
这些人就算是武功不济,可出身是不会差的,要杀一个肖水恭,不至于要用迷香迷倒一屋子的人。
可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方脸男人紧皱着眉头,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可偏又想不起来。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大哥,咱们可不能怕了,这事要问问清楚,让他们给个说法!”
“要什么说法?”樊三忽然开口。
众人不禁愣住。
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这群衣冠楚楚,看起来很有身份的人,还要根据“说法”不同,决定承认或不承认?
“为什么要杀肖老四!”
“给我们下迷香,究竟想怎么样?!”
“下三滥!”
“无耻!”
众人口中不依不饶,却没一个轻易上前,七嘴八舌地乱吼了一气。
濮阳冥衍由着他们骂,竟一言不发,也不见脸上有怒色。
倾君见他们僵着,不禁轻声问明香:“赖上咱们了?”
说濮阳冥衍他们杀人,她可是半点都没信。
早起看见濮阳冥衍擦剑尖,她确实曾有过怀疑,也怕是濮阳冥衍憋着气,暗地里下的手。可一来那些人中了迷香,像濮阳冥衍那么骄傲的人,必然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二来,无垢山庄的各位如果想要杀人,没必要用弩箭。
不过话说回来,濮阳冥衍一大早擦剑尖,而明香冷冷地盯着他,又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忽然听见明香说了句:
“你看戏就是。”
说完,明香的嘴角微微弯起,似乎当真事不关己,只安心看热闹。
倾君闻言,不禁心生好奇,因嫌探头看热闹太累,便索性蹲起身子,往外跨了一步后,重新蹲坐在车沿处,正好可以看个清楚。
“回去!”
濮阳冥衍忽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