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休息。”高献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房内灯光很亮，她一抬头就能看到椅子上的他，他好像很累，背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佟晓雨心里挣扎一番，抱起被子小心翼翼走过去，盖到了他身上。
她这样告诉自己，给他盖被子是为了自己。
他是医生，她是病人，万一他感冒了，传染给她，或是他头脑发昏，把她给治残了怎么办。
然后左手就被他握住了。
高献睁眼，目光灼灼看着她，一双亮眸深邃而又温柔，熠熠生辉。
像极了往昔的他。
“我怕你感冒了传染给我。”佟晓雨从他手中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呢？佟晓雨说完就后悔了。
高献的声音很低沉，有些沙哑，夹着他特有的温柔，他说：“回去睡觉。”
不是命令，更像是，宠溺。
佟晓雨最受不了他的这种温情，以前他这样淡淡的一句话，能让她心痒好几天，有种被独宠着的心悸，现在……她同样受不了。
不只是心痒，还有慌乱。
以他和她现在的关系……这样的对话实在不适合出现。
她凝视着高献，眼神有些深邃，压抑着慌乱和心烦，淡淡道：“高献，我们谈谈。”
“晓雨，太晚了，回去睡觉。”
她的严肃并未起到任何效果，这让她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高献揉揉两鬓，温声道：“我昨天做了三台手术，很累。”
这话，好像起了些作用。
佟晓雨握握放在腿侧的左手，看着一脸疲色的高献，略显犹豫，最后她说：“你去床上睡吧。”
“不用，你去睡吧。”高献抱着被子放到她床上。
佟晓雨慌张撇过头，看向另一张床：“要不你睡那？”
高献不语，沉默片刻后，他说：“那是在给我同事增加工作量。”
她一脸茫然看着他。
“我睡那，她们明天要换新的床单。”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那你回家休息吧。”
一天三台手术，他不累吗？今晚守着她睡在椅子上，会更累吧。
高献垂眸，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椅子上，闭上眼睛睡了。
佟晓雨看看床，又看看坐在椅子上的人，觉得从没有这样无奈过。
见她一直站在原地，高献淡淡道：“我走了，你不害怕吗？”
他并未睁眼，声音也很轻，却稳稳地敲在了佟晓雨的心上，胸口像堵了棉花，闷痛的同时也近乎让她窒息。
就在她极力调整紧张的情绪的时候，听到高献说：“就你那胆子，能把自己吓出精神病来。”
佟晓雨哼了一声，收回了刚才那一丢丢，就一丢丢的感动，回到了床上。
躺下没一会，她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只是半夜醒来的时候……
高献为什么睡在她身边！
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动作之迅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高献半眯着眼看着她，睡意惺忪：“过来睡觉。”
过来睡觉？
瞧他说得，可真够若无其事的！
高献微微抬头，胳膊撑着床，温声说道，“晓雨，我明天还有手术，让我睡会，你也需要休息。”
然后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回来睡觉，我不会压到你胳膊的。”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