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双一味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美梦中,却不知晓身旁的萧焰已经因为方才那颗毫不起眼的小石子,对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头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萧焰出去时,朝浴池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嘴角勾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幽幽说道,“呵,又变成一颗无用的石子了么?真是有趣!”
方才他亲眼所见,正是那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的金光珠子,让凤无双受了一次结实的皮肉之苦后,在她闯进来的前一瞬,那珠子金光骤散,直直从半空中掉落,再细看是,便成了粗粝无比的废物模样。
怎么也瞧不出特殊之处来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认得出,这颗石子并非什么温泉底下之物,而是他自己苏醒之后的第一日,亲手扔在这浴池底下的。
那日他初醒,身上正是最不济的时候,记忆又是一片空白,所以他并未允许任何人近他的身,就连自称是他未过门妻子的凤无双也不例外。
萧焰清晰的记得,那时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玄色衣裳,上头还绣着暗红显眼的彼岸花,他当时还不解,彼岸花乃是地狱之花,如何绣在人的衣裳上,甚至他觉着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唯独只有身上的那件长袍令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而那颗十分神奇的珠子,正是被缝在他那件玄色衣裳的夹层里,除了这个,那件衣服的领口处还被绣了一个极为细小的语字。
“啊…”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正想事情想的入神的萧焰紧紧按着自己心口,那力道却大的仿佛要将这颗跳动的心脏活活抠出来扔掉一般。
“又来了…为何…”他痛苦地呢喃着,为何每次一想到那件旧衣和那个语字,这心疾便会发作一次,他当日之所以将那颗石子扔进浴池,便是因为这缘故。
后来,凤无双更是自作主张将他那件旧衣也给处理掉了。
若他们的关系真如凤无双所说的那般亲密,为何一直缝在他衣衫里的东西,凤无双竟然一无所知,那个语字又与他有何关联?
萧焰越是努力地想去回忆这些事,心中的疼痛便越是加剧。
“焰,你又发病了是不是?”出现在他身旁的人依旧是凤无双,但萧焰在这个时候本能的厌恶她。
“焰,这世上唯有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因为爱你!你为何就不肯听我的话,喝了那药呢!喝了你便不会再痛苦。”凤无双声嘶力竭地抱着他吼道。
“我不会喝!”哪怕萧焰虚弱的只剩下最后一丝力气,也不肯松口半分。
“可是这样下去,你会被活活疼死的!”凤无双看着怀中逐渐失去神志的男子,终于下了一个决定,她对着婢女吼道,“快,去将公子的药端过来!”
药拿上来后,凤无双一把端过来,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后低下头去,一点点渡给已经昏迷不醒的萧焰。
对此刻的凤无双而言,什么害怕玄灵珠的力量,害怕激发萧焰的魔血,统统都已不存在了。
减轻情蛊带给萧焰的痛苦和伤害才是最重要的事。
凤无双从来不敢低估萧焰的忍耐力和意志力,只是没想到,即便这样,还是远远超出了凤无双的意料之外。
服了掺过凤无双的鲜血的那碗药后,萧焰似乎再难逃情蛊的掌控,可是情蛊能作祟的了一时,却未必能够作祟一声,人心只要存有希望,光明总有再现的一天……
三年后。
天空湛蓝,如同水洗过一般的清澈。
好几只色彩斑斓的纸鸢,迎风高翔,越飞越高。
“风筝飞…诺诺飞…娘亲,诺诺飞…”奶声奶气的小娃儿,被娘亲紧紧抱在怀中,仰着小脑袋,兴高采烈地看着纸鸢越飞越高,两只肉嘟嘟的小手牢牢抓着细细的白线。
奈何白线太细,不知怎么玩着玩着就打了结,还缠住了小娃儿细嫩的小手手。
女子吓了一跳,赶紧坐下来将绳子一圈圈从孩子的手上解下来,还不停给小娃儿呼呼。
“娘亲…痛…诺诺要爹爹,爹爹呼呼…不痛…”小家伙睁着一双满是雾气的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娘亲。
女子一顿,柔声哄着说,“诺诺乖,等爹爹回来了,娘亲就让爹爹给你呼呼,此刻爹爹不在,你要学着做个勇敢的小男子汉哦。”
小娃儿听了嘴一瘪,“爹爹好久…没有回来…上次没有回来,上上次也木有…”
女子有些心疼地抱着孩子,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爹爹一定会回来的,他舍不得娘亲还有诺诺,所以一定会回来……”
“嗯!诺诺等着爹爹回来…”小家伙似懂非懂,却还是用力地点点头道。
“走!今日咱们去看看祖母去!祖母若见诺诺去了,定然十分高兴!”女子为了转移孩子明显有些低落的情绪,眉开眼笑地说道。
“好耶!诺诺最喜欢奶奶了!”小家伙一扫方才的低落,无比雀跃道。
地宫之中,石门大开。
入眼尽是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的地底如同白昼一般。
“奶奶!奶奶!你在哪儿,诺诺来看你了!”小娃儿正处在咿呀学语的时候,这声音软糯的足以将人的心都融化作了一汪水。
“哎呦,我的小心肝儿,奶奶可想死你了!”一身贵气的妇人见了小娃娃,立马冲上去一把抱住,又亲又哄,亲热的不行。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