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语,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只有我才是那个将你看的比生命更重的人。
燕南惜出手点了闻人语的睡穴,替她盖好被子后才走了房外。
他带着燕名骁的人皮面具,风驰电掣的赶往困住那人的地墓。
原本以为,他已经掩饰的天衣无缝,甚至连燕名骁身边跟着的影卫,他也打造了人皮面具。
为的,就是要以假乱真!
但,闻人语对燕名骁的熟悉程度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既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他回不了头了!
城郊地墓,
燕南惜顺着数十盏烛焰一步步踏进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地上那如巨蟒般盘着的锁链,牢牢地缠住浑身散发着冰寒之气的燕名骁。
“没想到你竟能这么快复原!”纵使燕南惜极力掩饰,但语气中还是有了明显的慌乱,他并不敢太过靠近!
“燕…南惜!”燕名骁看着带了人皮面具的冒牌货,嘶哑着声音低吼了一声。
燕名骁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被自己的骨肉兄弟算计到此等地步!
燕南惜可真是将自己的本性藏得滴水不漏!
“呵,你真的以为你将自己弄得跟我一模一样,她就认不出了么?”他望着燕南惜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十足的跳梁小丑。
竟玩出这么拙劣而漏洞百出的愚蠢伎俩,莫非是疯了!
“你若此时放开我,我或许还会念及往昔那点手足之情,不再过多为难你!”燕名骁哑着声说。
八个兄弟里,只有燕南惜知道他的存在,那些年燕南惜往断魂涯上送过的东西和食物,燕名骁虽不曾过多的表现出什么,但他还是能记住一二的。
“手足之情?”燕南惜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可知自从父皇对我说,你跟阿语定了亲那一日起,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你死!”
燕南惜虽将话说的决绝,但他到底自始至终都没对燕名骁动过杀心,他只是想要燕名骁把阿语还给他而已,再者,燕南惜心知肚明,他根本杀不了燕名骁,能够将他困于这地墓的玄铁之下,已属天大的侥幸!
“啧啧…真是可惜了!”燕名骁突然惋惜的长叹一声,锐利的鹰眸看似波澜不惊的盯着燕南惜,一字一句道,“任凭你将你的一片痴心说的多感天动地,可语儿她,半点都不知情,甚至跟你连熟悉都谈不上!”
十多年心中爱慕着一个人,却连告诉她的勇气都没有,更因不甘心她选择了另外一人而不择手段的搅局,真是够伟大的了!
这话正戳了燕南惜的痛点,他恼羞成怒道,“九弟,你是个聪明人,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激怒我!”
燕名骁冷笑一声,“我只是好奇,这游戏你打算玩多久?”
“只要能陪在阿语身边,我不介意一辈子带着你这张脸!”燕南惜有些颤抖的摸上自己全然陌生的面庞。
沉重的铁链随着燕名骁转动的手腕,在静谧的空气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难得耐心又好意地出声提醒,“你这面具做的的确很精致,但想要瞒过父皇和闻人佑那个老狐狸,恐怕还欠些火候吧!”
“不劳九弟多虑,今年各地郡县旱灾严重,父皇和闻人家主这几日已然微服访察去了,这期间,我会暂代朝中一切事务!”
燕南惜的脸上闪过一瞬难以抑制的兴奋,多亏了这数年沙场血战,令他掌握了不少实权!倘若帝王仍不肯让步,那他也只好拼死一搏了!
“燕南惜,我果真是小瞧了你!”燕名骁像是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脸色更阴沉了许多。
父皇的确有意将皇位传给燕南惜,他亦是最具帝王之能者。
但如今看来,燕南惜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我亦不愿走这一步,奈何你们联手逼我!”燕南惜眸底闪过一丝狠绝。
他不想再做帝王手中的棋子,不愿再任人摆布,他唯有尽早夺得那个至尊之位,才能得到阿语,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曾疯狂渴求的那一点亲情,父皇既不愿给他,那便彻底斩断罢!
父皇啊,我若让这天下人知道,青云峰断魂涯的怪物正是你豢养啊,玄灵珠亦是闻人佑替你巩固大权之物,那这天下可还会有人拥戴你么?
☆
却说闻人语在府中睡了两个时辰之后,突然有人推开了房门。
她三两下解开了闻人语的睡穴,轻喊着,“姑娘!”
“怜儿,怎么会是你!”闻人语惊喜不已。
“姑娘,此刻我们府中一大半人都是戴了人皮面具的陌生人,他们都是燕南惜的爪牙,连公子也……”怜儿强装镇定的说。
“我已经知道了!燕南惜是早有预谋,有备而来的!”闻人语边说边床下的隔板中层拿出了一把钥匙。
“怜儿,你拿着这把钥匙去天机堂,那里的地道有一条通向外面,你速速郡县找我父亲,告诉他们,燕南惜图谋不轨,意欲逼宫!”闻人语神色凝重地将钥匙塞进她手中。
“那姑娘你呢?我们为何不一起出去?”怜儿拉着她的手,就算拼死她也会将姑娘带出去的!
“不行,我不能走,万一名骁回来见我不在,他一定会出事!你放心,燕南惜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闻人语挣开了怜儿,又说道,“外面这些人是专门看着我的,此刻就算我长了翅膀也未必能从这里飞出去,你只是我的侍女,在府中行走并不会引人注意,所以只有你才能避开他们的视线进入天机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