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赶走了下人,白睢收起主子态度,嘿嘿笑着赶紧解释一通:“你是不知道,那个叫翠枝的大宫女,仗着郭老贼走狗的身份死赖在暖阁监视小爷,赶去睡耳房都算是抬举她。帮帮忙嘛,大彪,只要你敢说句不住这儿,她就敢马上搬回来,小爷半夜起床嘘个尿她都能爬起来看小爷在做什么。”
她还能说什么?不仅没从水里爬上岸,还越淹越深了。气不过,想逮着这混蛋揍个三天三夜。
她气死了,咬着牙问:“我要是不答应呢?”
白睢下巴一抬:“我给奶奶跪下!”
苗小柔一巴掌抡他胸口上,摆出一副臭脸,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其实这不是她能做主的了,那抱厦厅就一间房,两个人勉强能睡,再挤她一个是决计挤不下去的。其他的房间,下人房是肯定不合适的,妃嫔的房间,哪间她去了都招人话说。
“那丞相要是有意见呢?”
“这不明天找他进宫说这个事嘛,爷哭也要把这事儿哭下来。”
哭……他就这点儿出息。
等苗小柔把他这个寝宫看了一遍之后,觉得这家伙真的是太有出息了……小玩物放了一堆就算了,还养了一屋子猫咪,八哥,以及五六只王八?
真正把玩物丧志做到极致。
书房里一本正经书都没翻过,话本子倒是堆了一书桌,不仅全都看过了,还认认真真把重要故事情节做了批注。那上好的墨锭也就磨了个皮,砚台里的余墨早已干裂。
“你怎么不弄点儿春|宫图,建个淫|窝岂不能更像个傻蛋昏君?”苗小柔抱着猫感慨起来——猫很乖,不怕生人。
白睢在一旁喂王八,不屑道:“呵,玩儿女人?算了吧,玩儿多了伤身,这头可不敢开,一旦开了不知道有多少美女往爷床上送。爷这副好铁打的好体格将来要留到战场上去的,等做大将军等了好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他一直扮演的是个“女人死开别打扰爷玩儿蛐蛐儿”的单纯傻皇帝?
“那丞相没给你送过女人?”
“送啊,不瞒你说,那个翠枝都就爬过爷的床。”
“结果怎样?”
“结果?爷将她爬过的床扔了,把被她拽过的衣服烧了,要不是看在丞相面子上,我让她滚蛋——啧啧啧,之后就没哪个宫女敢上来找死。”
打住,这种高深的话题貌似不适合他们之间说。两个人回过味来,半晌没说话,各自低着个头,一个专注于摸猫咪,一个继续喂王八。
不一会儿翠枝送来了宵夜,说是给抱厦厅的两位也送了,苗小柔却无心下口,撇下白睢又去找她两个妹妹。
金凤银凤吃糕点吃得可开心了,见到大姐来了鼓着腮帮子憨笑。
金凤:“太好吃了,姐你吃了没有?”
银凤:“姐,快来,这块给你。”
苗小柔见两个妹妹安顿好了,没有再哭鼻子,这才放了心,把她们拉到身边告诫她们往后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在宫中惹事。又小声交待了些最要紧的话,三人统一口风说好绝不拉白睢后腿。
从宫外回来又折腾了一阵,夜早已深了,三姐妹说了会儿话双凤便犯了困。翠枝指了两个宫女来伺候,两个丫头被服侍得舒舒服服,上床挤在一起没一会儿就抱着猫进了梦乡。
苗小柔返回暖阁,彼时白睢已经沐浴干净,自己先睡了。翠枝亲自伺候她去了裕德池沐浴,又找来干净的宫装给她换上,服侍她在暖阁睡下,自个儿才悻悻去了耳房。
终于躺下得了清静,苗小柔瞪大一双眼珠子,望着头顶的承尘,感觉这一日跟做梦一样——白日重逢白睢,傍晚遭遇刺杀,深夜进宫入住。如此跌宕起伏的一天,等老了回想起来,定要感叹一个“刺激”!
她累得很,眼睛没瞪多久,很快合了眼入睡。正睡至迷迷糊糊,却听得几声轻微细响,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是白睢那个讨债鬼,她知道。
揉揉眼睛坐起来,语气就没客气过:“来扮鬼吓我了?”
白三岁往她床边儿一坐,挂着张快要笑烂的脸:“嘿嘿,奶奶,我来给你赔不是。”
苗小柔:“?”
白三岁:“有件事现在才敢说,这个……那个……就是……关于立你为皇后的事儿。”
苗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