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落悠歌自然没去墨澈的寝宫,而是留在了心悠阁。
她不过去,某个人倒是很自觉地来了。
彼时落悠歌躺在床上,还没闭上眼,墨澈的身子已经站到了她的床边,他挨得不近,然而她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冒出的丝丝寒气,像是夜色的凉寒,又像是他身上与身俱来的寒意。
落悠歌转头睡在里侧,墨澈就站在她的身后,她越发的睡不着,却也没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空气里传来墨澈有些低哑的声音:“落悠歌,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本王的心踏实一些。”
落悠歌的心微微颤起来,等了片刻,她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起身看着墨澈。
四目相对,他深邃的眉目精致地有些诱惑,落悠歌从他深似寒潭般的目光里,看出了一丝挫败。
她熟悉他黑暗杀戮的严肃,亦真亦假的从容,运筹帷幄的猖狂,甚至邪肆妖孽的流氓做派,却很陌生此刻,他眉目之间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无奈。
落悠歌的心里涌上一丝心疼,忽然闭了闭眼,上前一步将整个身子扑进他怀中。
墨澈气息似乎停滞了一下,落悠歌能感觉到他宽厚胸膛里烈而不稳的心跳。
“过几日,我们就去北遼……好不好?”落悠歌低低道。
去北遼琅琊山,找噬情花的解药,空噬的解药。
然后,就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再次分开。
墨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声音似乎更哑:“好。”
落悠歌抬起头来,忽然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随即将温软的唇贴在他的唇上,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眸光里的一丝讶异,落悠歌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她就贴着他的唇瓣,轻声道:“你如今,踏实了吗?”
墨澈眸光里陡然升起了模糊不清的云雾。
他忽然扣住落悠歌的手腕,轻轻一扯,落悠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压到了身下,墨澈伸出手,按在了她的胸口,正是噬情花的位置。
落悠歌一颤。
墨澈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柔柔的吻,只碰了一下便分开。
他略带着薄茧的手指隔着衣服,勾勒着噬情花的轮廓……落悠歌感觉到一丝又疼又痒的感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墨澈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他背对着身子,低哑道:“落悠歌,你爱本王吗?”
他还想再听一遍那句话。
她对墨澈,似乎从来就无法抗拒。
墨澈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落悠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整个都轻松了起来。
她刚想说些什么,门口传来槿嬷嬷的声音,“王爷,王妃娘娘,宫里来人了,是张公公,说皇上请王爷和王妃进宫。”
落悠歌眯了眯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
他们刚回府,老皇帝便让他们进宫,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她可没忘记,当初老皇帝和楚存安沆瀣一气,一起算计了她,老皇帝对自己扑朔迷离的身份,似乎很不满意。
墨澈淡淡问:“他可有说进宫作甚?”
槿嬷嬷道:“张公公说,皇上许久没见王爷和王妃,如今只想叙叙旧。”
“不见。”墨澈直接拒绝。
槿嬷嬷道:“好,奴婢这便去回话。”
落悠歌皱了皱眉,走上床去打开了房门,拦住槿嬷嬷正要告退的身影,“等等。”
“王妃?”
“你去告诉张公公,我们随后便进宫。”
槿嬷嬷抬眸看着落悠歌,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墨澈,这才低头,“好,奴婢这就去。”
落悠歌这才回头看向墨澈,挑了挑眉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过是要叙旧而已,去也无妨。”
“你不必如此,若是不喜欢那些应酬,不想见那些人直接推了便是,本王也不是很想见。”墨澈沉声道。
落悠歌看着墨澈别扭的模样,心下一暖,她自然知道他是怕自己介怀当初的事,那些事她早已经在心里淡化,而他却一直再用自己的方式补偿。
如今他们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回到帝都,若墨澈不是东雍战神之王,具有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的能力,怕是如此长的时间,东雍的天都要变了。
如今表面虽然平淡无波,却并不代表水面之下不是风起云涌,波澜渐兴。
毕竟这帝都里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二皇子呢。
落悠歌走到墨澈身边,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低低道:“老皇帝既然先抛出了橄榄枝,去看看他想做些什么,如今形势又是如何也未尝不好。”
墨澈推开她的身子,将她一把拦腰抱起,往床上走去,将她放在床上,这才沉声道:“如今已经晚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我们睡我们的,其他的不用管。”
“当真不用管吗?”落悠歌的声音更低了,想着老皇帝会不会立马治一个抗旨不尊之类的罪。
“本王抗过的旨还少吗?”墨澈嘲讽道。
落悠歌想着也是,她抬眸,有些纠结地看着墨澈。
墨澈微微弯下了身子,捧起她的小脸,娇嫩如花,清眸如水,长长的睫毛蝶翼一般忽闪忽闪,墨澈看着她,心里仿佛都融化了一般,“好了,现在什么都别想,一路奔波,你应当累极了。”
“那你……”落悠歌呆滞地看着他,忽然有些不想他走了。
然而身上的噬情花又注定了,他无法跟她……
“本王睡地上。”墨澈淡淡吐出一句话。
落悠歌睁大了眼睛,讶异都写在脸上,呆呆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