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的码头那除了沈家商号之外,还有其它很多商船来往,像赵合欢这样的小商户只需要租借几个货舱便可。
联系了商船,在底层租了两个货舱,赵合欢尽快从几个铺子里调货,准备了几大箱的货物,之后就准备出发去临安府。
黄芪和黄氏都很是不舍,觉得她要撑着这一大家子很是辛苦,黄芪说了下药铺的最近的状况,药铺的生意很是不错,而且白禹时常能来帮忙,偶尔会在药铺里坐诊,他精通药理,药方一下,就能药到病除。
赵合欢真不知道白禹会经常去药铺帮忙,想他一出手就是一千两的诊金居然屈尊降贵的去药铺坐诊了。
黄芪捋着胡须,因着常和白禹探讨药理的缘故,对白禹很有好感,看向赵合欢一本正经的说道:“丫头,你看你和人都定了婚,这一碗水也得端平来,人家不见得就比李承一差了。”
黄氏一听这话,觉得意味不对了,这白禹虽是好,但那和李承一能一样吗?
“李承一和我们家丫头可是打小的情分。”
黄芪不赞同,“你这话也不对呀,白羽对丫头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再说这一纸婚约定了两人,确实得做到一碗水端平啊!”
黄氏又一琢磨,倒觉得也挑不出错来,随即点点头道:“确实不能区分对待。”
看到两人同时看过来,赵合欢脸上落下了一头的黑线。
都说古人最为古板守礼的,怎么黄芪和黄氏的思想转变的如此超前,居然如此快地接受了她定亲了两人的事实。
黄氏说道:“木绵和海棠两个丫头,你也都带上,女孩子细心,有她们帮着照顾,我们也能放心些。”
想想也是,不过也不用带两人,只带一个就行了。
木绵处事稳妥,留在这也能帮家里看顾一二。
便说道:“那我就带海棠去好了。”
隔天收拾东西,海棠收了一个小包袱,里头放着之前攒下来的月钱,得意的对木绵眨眨眼,“这次小姐要去的,可是临安,那可是天子脚下,繁荣无比,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去临安。”
见木绵没说话,海棠随即掩唇一笑,惋惜道:“可惜小姐只带我一个人,要不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帮你买回来?”
木绵摇摇头,不以为意。
那什么临安府,不过就是一个名字罢了,再繁荣也不是自己的,还不如留在这儿帮小姐看顾好宅院。
“小姐身边就你一人,你可得多留点心,照顾好小姐。”
海棠满不在乎,“能出什么事,有几位公子跟着呢!”
出了府城,再往前不远就到了码头,这儿只是运河的一处支流,码头很小很旧,一眼看去停着的几艘货船全都是挂着沈家的旗帜。
再往里,走到边上才看到要搭乘的那艘小型商船。
商船的货舱被许多商户租用下来,所以一艘船上天南地北的人都有。
赵合欢穿着一身男装,仍是用面纱覆面,司炎一身骚包红衣站在她旁边,另一侧则是一身黑色锦衣,冷着一张脸七杀,司炎和七杀的存在感太强,许多打量的视线都望了过来。
“海棠。”
赵合欢唤了声,“让人把货搬下来。”
听了吩咐,海棠叫上码头附近几个工人,去把几箱的货全搬到船上去。
捏着鼻子,嫌弃的挥挥手,“难闻死了,都一身汗臭味。”
旁边沈府商船的甲板上立着一个湛蓝色的身影,低头一眼便看到了在码头上的赵合欢,眉梢微微挑起,指着那艘商船,低声问道:“那船也是去临安的?”
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精神矍铄的人,正是沈家商号的大掌柜。
听到问话,沈肖点头,说道:“宋公子,那商船也是去临安的,不过是一些小商户拼凑在一起走一趟。”
看着赵合欢几人上了那艘船,宋唯之轻轻一笑,负手走下甲板,不顾沈肖惊讶的目光,说道:“沈掌柜,我看到一个友人,这趟就不搭乘沈家的船了。”
沈肖惊道:“宋公子不可,那船上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宋公子清雅矜贵,怎么能和那些人乘一条船?
“无妨。”
宋唯之淡淡道。
看着几箱货物全都搬上了船,赵合欢随即便跟着船工的指引来到后面船舱的小房间里。
因为船小,大部分都被用作了货舱,所以客舱的房间基本只能容纳一张床,甚是狭窄。
海棠不满的皱眉,抱怨道:“这房间也太小了吧?”
“没办法,小船就是这样的。”
赵合欢看她一眼,“我们俩挤一间,航程也就几天,暂时将就一下。”
听赵合欢话音淡淡,海棠就说:“我是担心小姐不习惯。”
“我没有不习惯。”
七杀和司炎分别住在旁边两间,司炎眼尾一勾,“我不嫌挤,小鸾儿要不要来我这和我一间?”
七杀闻声嗤道:“你那一身狐狸骚味太刺鼻了。”
脸色一沉,司炎狠厉的扯了扯嘴角,手搭在腰间的蛇骨鞭上,“暗阁有一种折磨人的方法,就是把那些口出狂言的人的舌头给拔了,我看你是想试试。”
对他们的争斗吵嘴赵合欢都见怪不怪了,但现在在船上,一不小心就是船毁人亡的命运,伸手拉住司炎,说道:“在船上安分一点,你也看到这商船有多小了,经不起你折腾的。”
手臂被赵合欢小手拉着,司炎低下头,嘴角微微一勾,凤眼一转挑衅的看向七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