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背靠着瓜哥,
“瓜哥,现在可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咱俩互为倚靠,攻向北山那边。不过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咱俩可不一定能够出去!”
瓜哥大喊一声,
“啊……小兔崽子们!叫声爷爷来听听!啊!”
二人背靠着背,与贼匪交上了火。贼匪也真够狡猾,全是用的长兵,小乙长棍刚能够上,杀伤力却也有限。瓜哥那刀根本就砍不到对方,气得哇哇大叫,可又不能直冲上去,那样二人更是没有任何胜算。小乙看到这方情形,也不知如何是好,
“瓜哥,咱们别想着伤人,还是先逃命要紧!贼人早把我们看透,咱们现在只能先保命了!”
瓜哥大喊,
“小乙兄弟,我死不要紧,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还年轻,还没娶妻生子,你还得有一番作为!我老瓜……”
小乙大喊,
“咱俩现在在同一条船上,你可别再这般说话!瓜哥!走!”
二人边走边转,不停的向四周招呼,又不断朝那北山方向挪步。小乙棍势极猛,倒也没让对方武器近身,瓜哥好险,但有小乙分神保护,却也是没中一招。小乙转了几个圈来,终于看清现在局势。周围足有一二百人,将二人团团围在中间,撞开一层人墙,又马上能补上一层来。那假瓜哥站在高处,手中拿着一支长嘴器物,里边似乎装有茶水,他喜滋滋的看着这方,似乎这是一场戏,正要进入高潮部分。瓜哥一见那人,怒意渐起,把那双刀比划得呼呼作响,浪费了太多体力,不多时,便已气喘吁吁。小乙心道不好,这样下去,最终二人只能是耗尽了体力,被那贼人生擒活捉。他心中大急,却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瓜哥知晓当
下局势,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正焦灼间,人群之外杀声四起,竟是有援手到来!小乙二人大喜过望,加快了突围之势。所谓兵败如山倒,这一二百人本就不是职业军人,被这么一冲击,便散开了一个缺口。小乙二人突围出来,边退边打,游走在人群外围。再看那援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那窝棚见到的诸位好汉!
小乙大喜,瓜哥却是早些叫出声来,
“众兄弟受苦了!待到凯旋而归,哥哥再请兄弟们喝酒吃肉!”
战场之上,哪能这般矫情,瓜哥只说了这一句,便差些被长矛捅到心口。他长吸一口气,把精神集中到双刀之上。
这二三十人,再加上小乙瓜哥,竟是与那二百人的队伍战了个平手,甚至在局部更占了上风,那假瓜哥一见是这情形,也丢掉了长嘴之物,摩拳擦掌,想要来战。
众人极有默契的向那北山退走,相互掩护,配合默契,倒也没有多少损伤。只是这对手人数又多了起来,想要逃脱,只怕有些难了。小乙心道,只有朝那北山上走,那里之前并未驻有敌军,应该可以借着山势与这追兵抗衡。好容易,这才退上了山去。从上而下,己方这才占尽优势,只是这追兵黏得极紧,又不断有人员补充上来,如何能够逃脱。正思虑间,身后又是一片杀声响起。小乙大惊,朝后一看,只见上方冲下百人队伍,皆是黑衣黑裤,凶狠非常。小乙一见,大喊出声,
“大家注意身后!有贼!有贼!”
众人腹背受敌,又是敌众我寡,再无任何优势可言,全军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有人大声喊道,
“瓜哥,你带这位兄弟先走,不用管我们,我们杀一个回本,杀俩赚一个!”
瓜哥怒道,
“说什么屁话!这是兄弟该说的话么!”
那人正是竹竿子,他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抓住瓜哥领口,
“我们商量好了,定要保你俩活着!咱们全死了,算个什么事!算个什么事!你给老子听清楚了,代我们兄弟二十八人好好的活下去,咱们下辈子再一起喝酒吃肉,再当一场好兄弟!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
瓜哥被他说懵,半天回不过神来,那竹竿子大喊一声,
“掩护他们走!掩护他们走!”
众人迅速变换阵型,将小乙瓜哥护在当中,又四散攻了出去,二人被推着朝北山西侧走去。那是荒山,草木极深,偶有几座野坟,蚊虫鼠蚁极多,倒是个十分容易藏人的地方。瓜哥大哭起来,倒似是忘了磨他的秃头,大喊道,
“你们他娘的都是王八蛋,老子眼瞎了才认识你们!老子以后喝酒也不会叫上你们……”
他话未说完,却又哭得更加厉害。
二人被推下北山西侧的斜坡,连滚带爬掉落很远。小乙身上擦伤几处,也并无大碍。瓜哥又要冲上山去,怎奈这方地势,要想上去十分困难。小乙紧紧抓住瓜哥,
“瓜哥,这贼匪足有三四百之众!我二人再上去,只怕也是去送死。兄弟们的情谊我们记下了,回头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瓜哥蹲坐在地上,大哭不止,像个小孩一般。小乙俯下身来,把他扛起,放在肩头,朝更远的地方走去。那山头一幕,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二十八条好汉,没有一个活下来,厮杀场景之惨烈难以想象。那贼匪欲抓活口,可怎料这群人竟是毫无商量的余地,生生把自己定死在了那陡坡之前。他们死绝之前,没有让一个敌人来到身后,没有让一把刀失去尊严。他们为这建昌城拼到最后一刻,也为小乙二人赢得了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