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内,阿岱连作五首诗,五首诗的题目皆不一样不说,而且都能算得上是中上乘之作,再加上临场发挥这个前提,就显得更难能可贵,阿岱的文才也因此得到越来越多白鹿洞学子和宾客们的认可,起初只有北元士子为他喝彩叫好,到了后来,不少女真和西河的士子亦是连连点头,加入到了喝彩叫好的行列中,唯有大徐的士子缄默不言,不少人面露不甘。
这一次来参加白鹿文会的学子中,大徐士子占了将近一半,足有数百人,然而这零零总总数百个人加起来竟比不过一个阿岱,这让不少大徐士子心中有些难以接受,难不成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皇朝经世大典帝系篇》落入北元之手不成?
一些心思活络的大徐士子看向宫先生身旁的李薄言,期待他能站出来力挽狂澜,就算最后他拿到了第一,《皇朝经世大典帝系篇》仍旧留在白鹿洞书院中,也比阿岱拿走得好。
李薄言从大徐士子们的眼神中很快洞悉了他们的意思,心中有些犹豫,虽说于理来说,他现在和宫先生一样代表的是白鹿洞书院而不是大徐士子,不该参与其中,但是于情,他毕竟是出身于大徐的士子,对大徐也有感情,如今看着大徐士子被阿岱压了一头心中自然也想出手帮一帮,更何况他同样也是今年完业的学子之一,参加文比,也不算是坏了规矩。
阿岱这时候突然拱手问道:“请问宫先生,一个人可以参加几次文比?可否重复参加?”
宫先生摇头道:“一人最多可以参加两次,经义论述一次,诗词歌赋一次,不可重复。”
不少大徐士子听见这句话心中立刻唉声叹气,为了让众人放开,李薄言刚刚已经将诗词歌赋的一次机会用了,如果现在再去抽取题目就是坏了规矩。一些大徐士子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刚刚还不如自己第一个上去,让李薄言的机会留到现在,说不定事情就能出现一些转机。
突然有一个大徐士子脸色一变,忍不住出声道:“宫先生,既然一个人只能参加一次文比,那为何北元三皇子他…”
说到一半,这士子就说不下去了,四周的北元士子纷纷朝他投来嘲弄的眼神,他突然想起来阿岱的五首诗每一次都是抽到题目的北元士子向他求助,用的是北元士子的机会而不是他阿岱的,自然不算是坏了规矩,只能说他阿岱和北元士子事先早有准备,钻了文会规则的空子。
阿岱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走回到独对亭中。兴许是认定了诗第一就是阿岱的缘故,众人接下来的积极性明显弱了许多,尤其是大徐士子,一个个不再像刚刚那样争先恐后,只有几个自认诗词还算不错,心有不甘的大徐士子上前去抽了题目,其中也有两个大徐士子作的诗引来了满堂彩,但是跟连作五首诗的阿岱比起来,还是无法相提并论。
一些心思活络的学子和宾客这时心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想到了一个办法,倘若大徐的士子和阿岱一样,同时向一个人求助,让一个人连着作出几首中上乘之作,自然就可赶上阿岱,但是作诗这种事又不是练字抄书,岂是说来就来的?
一个大徐士子眼睛一亮突然道:“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既然不能在数量上取胜,那在诗本身上做文章如何?倘若我们之中有人能够写出一首上上之作,就能压过北元三皇子的五首诗。”
他身边的同伴立刻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他,上上乘之作?古往今来能称得上是上上乘之作的诗词就那么些,里头有多少是灵光乍现,一刻钟的时间里临场发挥写出来的?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斟酌再斟酌,推敲再推敲,君不见有多少人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这根本就不叫做办法,而叫做异想天开。
另一个大徐士子苦笑道:“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的缘故。”
技不如人吗?
徐远瞥了一眼邻桌面带笑意的阿岱,眯了眯眼睛,虽然说大徐的士子在参加白鹿文会的人中占了将近一半,但是在文比中每一个大徐士子彼此之间都是独立的,也就是说他们相当于每一个人都是单枪匹马地面对背后有全部北元士子当智囊团的阿岱,自然比不过。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个千手观音?
等到一个西河士子抽了题目作完诗后,徐远突然站起身来走出独对亭,走下三阶青石台阶来到纸箱前,将手伸入纸箱中,瞧见这一幕,不少人面露惊异之色。
大徐的摄政王殿下也要作诗?
一些年长的学子心中犯起了嘀咕,几年前卢元辅还在白鹿洞书院时,当时书院的学子曾从他口中听说过不少关于徐远的事迹,据说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远王爷是个花天酒地的主,早在几年前就被君子佩的佩主柳元评价为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况且现在还先有阿岱珠玉在前,徐远选择这时候参加文比岂不是…
北元士子里传来一声嗤笑,显得尤为刺耳。
徐远好像没有听见这一声嗤笑,在纸箱中摸了一会儿,抽出一张纸条打开来,看了一眼随即挑了挑眉,“冬?这也算是题目?”
李薄言笑着道:“诗词歌赋的题目范围是书院中的万事万物,自然也包括了天上的烈日,明月,星辰,与过去千年里的春夏秋冬,花鸟虫鱼,微风瑞雪。”
徐远点点头,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今日过后,诸位学子将远行各地,此后山高水阔,你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