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此刻像死机的电脑,整个运作机器都瘫痪了,无法处理清楚心头产生的疑问,只得像刚才一样,呆呆的坐在床边,不同的是刚才看镜子,现在看人。
那个哭泣着的贵妇见军装大汉大声训斥,不禁叫了句“老冯!”大汉也就暂时无视了冯庸。
只见贵妇人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庸儿现在谁都不认识,这可如何是好呀?”现场那几个女人也跟着啼哭其来。
几个小孩齐齐流泪“大哥!”冯庸听得一脸懵逼,心想:“啥?我可是独生子女,哪里冒出来这么多兄弟姐妹?”
军装大汉也是够硬气的,说了句“都别哭了,庸儿都醒过来了,那不就说明没事了,哭哭啼啼的吵得老子头疼。”
急忙叫来白大褂,“欧阳医生,你看这是什么情况?”
说着又看了看冯庸,虽然表面上依然镇定自若,但是眼里的担忧和焦虑还有丝丝慈爱之意却是让冯庸又一阵心悸。
白大褂看了看冯庸,随即用听诊器听了听,还别说,这听诊器恐怕是这个房间最现代的东西了,“冯少爷没啥大碍!或许是伤到的头部,所以记忆有些混乱。”
贵妇人急忙说道:“那什么时候才能好!”白大褂支支吾吾的说:“这说不准,只能是靠公子自己慢慢想起来,外力无法影响。”
半小时后,冯庸差不多搞清楚了状况,眼前这一切不是梦,虽然对他来说不可思议,让他完全手足无措,但是他却是必须接受的。如果不是冯德麟的一声大喊,恐怕他会以为自己是不是被路过的哪个剧组带走了。
毕竟哈尔滨保持的民国建筑还是蛮多的,所以时不时有剧组过来拍戏,或者他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莫名的代入了电视剧里的民国戏码。
谁能想到一个游行能够回到过去,边上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难怪觉得那么古老,恐怕那几个青花大瓷器是货真价实的,包括自己身上这身民国中山式的正装。
直到现在他也就知道面前那个军装汉子是冯德麟,北洋政府末代元首、奉系军阀首领、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张作霖的结拜大哥。
不过,现在张作霖还是区区27师的师长,远远没有达到后世那般辉煌,至于之后能不能达到,那就不一定了。
“父亲!”冯庸挣扎了许久才喊出这一声,毕竟面前的冯德麟对他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自己“真正”的父母还在二十一世纪,想到这,他不禁一阵伤感浮上心头。
自己是爸妈唯一的儿子,突然这样,不知道爸妈会不会伤心的难以自拔,唉!
冯德麟面对一堆哭泣的妇孺不知所措,虽然表面看起来镇定自若,但内心的苦楚谁又能明白呢!这是自己最瞩目的长子呀!在同辈里也算的上是出类拔萃,比起张作霖那个小六子可谓是好上太多。
霎时间听见冯庸那一声呼喊却是喜上心头,“庸儿,你想起来了?”
冯庸看见面前这个军装汉子眼角喜极而泣的那一瞥泪珠,内心也是感动不已,虽然知道他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但是毋庸置疑是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既然自己占了这身体,自然有义务替前身照顾好他的父母。
心里默默的想着:“一路走好!从现在起,他就是我父亲。”一瞬间整个人都好像轻松了不少,像是小说里那种摆脱了心魔的样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冯庸解除了内心的那丝耿耿于怀。
“父亲!我只是暂时想起来一些,所以!”要不是冯德麟刚才的大喊,恐怕冯庸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幸好医生都说了失忆,自己也不用怕别人看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冯庸了,但也不能老这样吧,该认识的还得认识,索性就叫冯德麟今天带自己认识一下房间里的这些亲人,省得后面自己改变太大被看穿!
冯德麟听到这回答,虽然有些失望,不过看着冯庸那一双期盼的眼神,心头一股热流涌上,连忙说道:“没事,你大病初愈,别想那么多,省得复发,来,我带你认识下!”
刚才那个贵妇人忙上前说道:“我的儿呀!”这都不用说了,这肯定就是自己亲身老妈,忙说了句“母亲!”贵妇人也是个柔弱性子,听见这一句,又是喜极而泣。
冯德麟指着边上那几个美妇人还有几个小孩逐个地介绍道:“这几个是你姨娘!这些个是你的弟弟妹妹!”冯庸逐个问候了遍,看他的介绍,这队伍也是蛮厉害了,三个姨太太,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一瞬间自己就有了这么大个家庭势力,好吧!这阵容在21世纪还真是少见!
冯庸又接着休息了会,可这也不能老呆在床上吧,这时代也没啥电视电脑,想听歌,那也得自己会用桌面上那古老的留声机,所以只能无聊的在房间里翻来覆去。
还好前身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所以桌子上也有些书籍呀!像什么英吉利帝国崛起之路什么的,也许的这个时期的小孩早熟吧!
17岁的冯庸桌面上竟然还有最新一期的《新青年》,这算是意外之喜,冯庸还在上面找到了最重要的一个东西,那就是时间,现在竟然是1917年,幸好是《新青年》,陈独秀、李大钊等人创办的杂志,上面才会有两种纪年法。
那个民国多少年对于冯庸这种理科生简直就是灾难,完全理解不了。
果真是共产主义的早期萌芽呀!《新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