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苓知道他在撒谎,说什么见不得杀生,只要他不来就眼不见为净。再说了,杀她的是青岩,又不是他。
“其实青岩说得不错,你不该留着我。”
她以为玄業会因为这件事情对她生气,毕竟这些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隐秘的事情,他若是不跟人提起,怕是没人会只晓得。
可是玄業的所作所为却让王弗苓觉得困惑,他不仅不生气,居然还从青岩手里救了她。
他脸上也没有任何责怪王弗苓的表情,跟往常无异:“我既然敢跟你说,自然有能解决的办法,若是没有自保的法子,我不会同你说这些。”
王弗苓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愧疚感稍稍减了些:“你要是怪我也可以直说的,毕竟我理亏。”
他却只是笑笑:“你想听我问你为什么?其实不必问也知道,你身上带着戾气,从初始我便知道你心思深沉。所以,你会这么做也在我的设想之中,并不是意料之外。你当然理亏,但我却不想怪你。”
“为何?”
他们非亲非故的,玄業就算对她有了别的心思,像他这样的人也该有分寸的。
王弗苓等着他的回答,玄業却给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青岩曾说你与阿落有几分相似,当时我不以为然,如今看来你这性子倒真是与阿落有几分相像。就算是为了阿落吧,我就饶你这一回。”
玄業话说完了,王弗苓听完却觉得心中有异样,都说她像阿落,究竟什么地方像了?
王弗苓想不明白,她就是她,为何玄業却要把她当做另一个人,竟还为了那个人如此宽宏大量。要知道,若是这一次他脱不了身,那便要被庆元帝处死了。
两人都沉默了起来,玄業从榻边起身:“早些歇息...”
王弗苓没留他,更没有多说,仅仅是点头示意。
她看着玄業转身走出她的房门,到了门前又回身:“方才进来的时候我看过了,阿欢只是被青岩扛到了她自己的屋里,并无大碍。”
王弗苓又是点头,眼睛望着盖在身上的花褥子。
待屋子彻底安静下来,王弗苓没有熄了烛火,也没心思睡觉了,就倚在榻边沉思。
她从前为了庆元帝,为了夺权做过很多决绝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可是细想她又觉得自己没错,毕竟她与玄業最终的目的不同。
这一次,王弗苓是真的迷茫了,从她一缕幽魂来到韩府之后,她的目标一直都是杀了庆元帝报仇,可现在竟然动摇了。
她连忙摇头,劝自己清醒,王家上下几十号人不能白死,她的委屈不能白受。
想清楚了之后,王弗苓躺下,硬逼着自己闭眼睡觉。
辰时起来的时候,她昏昏沉沉的,阿欢没来叫她,倒是吉春过来了。
王弗苓穿好衣裳,洗漱妥当,吉春见阿欢还没有起来伺候,显得有些生气:“这阿欢也是的,平日里都是最早的那个,怎的今日却迟迟不来?”
昨夜的事情只有王弗苓晓得:“就让阿欢睡吧,伺候了这么久,是该好好歇息歇息。”
吉春撇撇嘴也不多言,跟着王弗苓去了李氏那里。
李氏还在月子里,整日睡了吃,吃了睡,王弗苓去的时候她总是没什么精神。
楚媪说是年纪大了身子挨不住,比不得年轻时候。
李氏没力气跟王弗苓说话,王弗苓也就让她睡下了,她自己逗小娃娃玩耍。
韩家久久不给这孩子起名儿,王弗苓便称他做小娃娃。
这孩子很乖巧,小脸儿只有巴掌这么大,王弗苓抱着他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哭闹。
正逗得开心,楚媪前来与王弗苓回禀:“曲娘子在外头求见,女郎说见还是不见?”
这楚媪如今倒是越来越会做人了,自从在王弗苓这里吃了亏之后,一日比一日恭顺。到现在,李氏这里有什么事情,只要王弗苓在,她就会先请示王弗苓。
左右李氏现在还在养身子,让王弗苓代为做主也不是不可。
楚媪以为王弗苓不会见曲娘子,没等王弗苓开口就打算去回绝:“还是莫要见了,夫人现在最不喜她,见了心里堵得慌。”
“慢着...”王弗苓将她拦住,把手里的孩子交到楚媪手上:“你好好照看母亲和幼弟,我去看看便是。”
楚媪福身倒是,王弗苓出门去见曲娘子。
见王弗苓从里头出来,曲娘子微微惊讶:“未曾想到女郎今日这般早。”
“行了,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套,且随我来。”
曲娘子点了点头,跟着王府出了李氏的院子。
楚媪一边把孩子抱在手里哄着,一边伸脑袋朝外头看,惊奇曲娘子跟韩家嫡长女何时关系如此要好了?
王弗苓带着曲娘子到了安静的地儿,开始斥责曲娘子没点分寸:“你明知道李氏对你所作所为都清楚,怎么还总是往这边跑?狗急了也是要跳墙的,你这不是逼着李氏对你动手么?”
曲娘子倒不怕李氏,就是对王弗苓的这番话不能理解:“女郎,您心里应该有谱的,韩家与王家是什么关系?且不说那韩贵妃当初怎么对您的,就说韩家假传圣旨那一出,您就该将他们碎尸万段。可是您如今却万般护着那李氏,还有他那孩儿,往后定然会是韩家的家主......”
王弗苓又岂会不知?
她与曲娘子道:“冤有头债有主,韩家人可恶的不少,但不全是可恶之人。那李氏柔柔弱弱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