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据说去南溪迷惑敌人的田正言忽然给她发了短消息,说让她去邮箱里接收资料。还说,电话里不好细说,让她看了理清楚头绪再和他联系。
凌俐当时正在抓着头发学习公司法案例,得到田正言吩咐,忙打开邮箱,发现里面多了好几封邮件。
一封封点开,把资料整合在一起,凌俐花了一个下午理清前因后果,一直笼罩在这案子上的层层迷雾,也渐渐散开。。
田正言他们这趟南溪之行,仿佛真的有所收获。
首先,田正言说他无意中大概发现了山崎种业找南之易麻烦的动机了。
田正言首先将列了一长串的山崎种业公示的大股东,之后在上面圈出了一个名字,叫昌瓴。这是山崎种业排名前十的股东里,唯二的两名自然人股东之一。
昌瓴这姓氏少见,名也不是常用字。凌俐一时好奇查了查,发现昌姓是曾经很显赫的姓氏,据说其源流共有三支,其中两支是黄帝后裔,来头不小的。
接着,就是田正言从百度百科里粘贴而来的昌瓴名字后那一长串绕口的头衔,和有些凌乱的从业经历,也让凌俐捋了整整半分钟才有了粗略的概念。
昌瓴已经年近七十,算是*后第一批大学生。
而且,他明明是学医出生的,却在四十岁左右半路出家,进入了种子产业,看起来是个外行,可偏偏还一路做大让一堆农学植物学出身的内行们汗颜。
最后那串什么“海东省第十届人大常务委员会委员、省工商联(商会)第八届副会长、省光彩工程事业促进会第二届副会长,海东省优秀民营企业家,省、市优秀**员”的称谓,显示这个人似乎还有官方背景。
第二封邮件,却又和昌瓴完全不相干了,那是关于本案另一个关键人物,牟诚华的资料。
对于这个人,凌俐倒也算是熟悉,五十多岁,南之易的师兄,在大学生还很稀缺的年代是当之无愧的天子骄子。十年前种子产业向市场开放之后,他也迅速利用自己的专长,开公司培育种子。
关于牟诚华的资料很公式化,也没多少有用信息,只不过田正言通过私人渠道打探到,华易高科结束经营后,牟诚华就跑到澳洲,据说买了一大片山,还有个薰衣草庄园,无论如何都不会自惹麻烦回到中国。
第三封邮件,则是这些年关于昌瓴和牟诚华的交集。
表面上看,牟诚华和昌瓴,虽然都从事和植物有关的工作,两人的工作场所,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有着泾渭分明的朋友圈,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但是非常巧,牟诚华和昌瓴,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虽然年纪相差十多岁,可两人也曾就读于同一所中学。
更巧合的是,他们都曾经向自己的母校,捐赠过一笔不菲的教育资金。
而现在的学校,很喜欢在校庆的时候邀请嘉宾出席庆典,尤其是那些知名的企业家、明星、政要等。
在五年前,恰巧,这两人都一同出席过这个学校的校庆,而看当时新闻上的图片,这两人的座位,还相当地近。
在注重人情关系的大天朝来讲,乡土情也是联络人际关系的重要途径之一,说着同一个地方同一种方言的人,在感情上,就会比外乡人更亲近几分。
牟诚华和昌瓴,明明是老乡,又是同一所学校毕业,再在某年母校的校庆上碰了面,再怎么说,也算是有交情了。而他们也都在同一个行业,且一个着重开发一个着重推销,属于商业往来中的上家和下家关系,简直是天然的盟友。
应该说,经过这样一番相识,只要有点商业头脑的人,早该联络起来的,哪怕生意不成仁义也在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子,再怎么也会联络联络,不可能这点面子工程都不做。
然而,除了在山崎种业和华智高科的那一笔生意中,这两人,再没了其他的交集,太过不寻常了。
凌俐看到这里,只想到四个字:欲盖弥彰。
完全没有交情,反而是背后另有玄机的证据。这两人应该早就在暗地里达成了协议,只是到底在什么时候开始针对南之易的,邮件里没有任何信息显示。
至于第四封信,是关于一个叫盛谦和的人的资料。
这名字凌俐倒是有点印象,是山崎种业两个自然人股东里的另外一个。
盛谦和的材料,相对简单得多。这个人最早是农学教授,九十年代下海经商,赶上了好时机发家后,拿着手上的资金又做回了老本行。
盛谦和除了投资山崎种业外,还自己成立了另一家种子公司,名字是“和盛种业。”
和盛种业不是家大公司,更没有上市,至于经营的主要种子,也和山崎种业的不重合,它的主营业务是玉米。
只不过,当“玉米”和“和盛”两个这名词加在一起,似乎有几分熟悉。
和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