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凌俐的话,刚才还有些犹豫的人群,一瞬间被点燃,领头的汉子勃然大怒,嘴里叫骂着。
这句话凌俐倒是听懂了,那汉子说的是“你就是南之易”……
一时之间十几个人愤愤不平出声,各种脏话不绝于耳。
反应慢半拍的凌俐,又一次后知后觉发觉自己捅了马蜂窝。
呃,自己被吓昏了头,竟然一见面就把南之易的身份给喊了出来。对面的农民本来还不是那么确定的,以南之易忽悠的功夫,也许言两语就给唬了过去,这一下,才是真的自投罗网。
还在发着呆,那群人见了南之这个第一仇恨目标,已经顾不得什么她刚才说的什么心脏病什么猥亵什么碰瓷的,一股脑围上来,挤得凌俐偏偏倒倒,身体不由自主歪斜下去马上要掉进田里。
眼看摇摇欲坠要掉到泥里,南之易艰难地透过人群,伸拉着她的肩膀,把她拽了回来。
扶着还在犯晕的凌俐站稳,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群情激奋的人,声音倒是很淡定:“找我做什么?揍我一顿能解决问题吗?要是能,那就把我打死吧,说不准还有人会给我陪葬。”
那些人本来还嘴八舌一脸气愤,一听到这话,忽然间都安静下来。
之后,仍旧是那个领头的男人开口,等一长串话说完,凌俐越来越听不懂,南之易却对着他不住地点头,等他说完了,来了句:“我是参与过改良,不过,早稻一般都选常规稻种,你们怎么会选杂交稻的?”
那男人又是长长的一通话。
南之易一开始还是满面肃然的表情,过了会终于泄了气,揉了揉耳朵,轻笑着:“还是说普通话吧,交流不畅。”
凌俐咋舌,这时候都能笑得出来?这人的神经,还真不是一般化的粗。
之后,听他说着:“明明还来得及一波秋稻的,怎么任由地荒着?”
那群人嚷嚷着,大概是感染过稻瘟的田,哪里敢随便补种的意思。
南之易终于痛心疾首起来:“稻瘟的稻子,只要不原地填埋,不会对后续补种的作物造成影响。你们不会为了要补偿就人为扩大损失吧?”
那汉子愣了愣,马上大叫出声:“什么狗屁专家,害得我们一颗粮食没收到,还来说风凉话?”
一时之间人们又激动起来,喊打喊骂的,好像不把南之易剥皮抽筋不解恨一般。
看着前方又躁动起来的人群,南之易摇着头苦笑了一阵。
经常嘲笑小番茄拎不清,自己也跟着傻起来,跟一群被煽动的刁民讲技术,和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于是干脆直接说:“看来,今天我们轻易脱不了身了。你们说吧,要怎么才能让我们走?”
那领头的汉子眼珠一转,与身后的几人交换了眼神,慢悠悠说着:“我们也不为难你,把我们空置稻田一两年的钱补了,我们就放你们走,要不然的话……”
他捏着拳头狠狠地在南之易面前一比划,又斜睨了凌俐一眼,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凌俐心里一紧。
不过,只愣了一下,她就急急出声:“你们怎么能这样无赖?卖给你们种子的是山崎种业,去年因为绝收山崎种业已经补给你们了,不种地也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于情于理,跟南老师半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还来赖上南老师?”
那男人却一副无赖的模样:“不管,我们只知道是谁研究了种子来害人就够了,正好你们送上门来,可不是老天有眼?”
见说不通,凌俐她转过头,忿忿不平的声音:“南老师,我们报警!”
她话音刚落,包已经被人拽了过去,南之易也被几人上前来,把从兜里收了去。
南之易无奈摇头:“粉妹,我说你是智障你还不服。要报警你也悄悄报啊,跑到别人面说我要举报你,找打吗?”
他话音刚落,就被身后的人推了个踉跄:“这人跑得比兔子还快,走走走,找个地方关起来,免得一溜烟又不见了。”
凌俐见这帮人开始动了,忙一步上前推开那动动脚的人,又叉着腰护在南之易跟前:“你们想要干什么!非法拘禁也是犯法的。”
南之易从她身后探出头,哭笑不得地说:“粉妹,你能一个打十个的话,就继续普法吧!要不就快收了神通,这群石头可不受法治之光感化!”
凌俐一时被他气昏了头。
南之易在这件事上,实在太冤了。然而自己紧张得要命,害怕对方一言不合就揍人,为他强出头打抱不平的,结果南之易不但没往心里去,还老站在她的对立面,帮着对面的刁民对她花式嘲讽的,真是一腔热血喂了狗。
一股热血冲上头,凌俐怒气冲冲对着那领头的人开启嘲讽模式:“我看你四肢还算健全,也不呆不傻,结果正事不做跑来讹钱,要饭都要得简单粗暴。”
接着脑袋抽了一样,作势打量那人两眼,嘴里阴阳怪气起来:“难怪刚才说什么妓男,想必是懒惯了四肢退化,只好开发服务行业。只不过看你这外形,离赚钱有一段距离啊!”
汉子本来就是带人来堵他们而已,一直也没什么过激的行为,这一下被凌俐刺激到,大怒道:“你说什么?”
接着,举起了棍子就要敲下来。
凌俐听着那呼呼的风声,这才醒神过来,心里直呼糟糕。
自己最近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明明知道说出去会惹到别人,还偏偏忍不住心里一股怨气。
眼看着面前那人里的棒子